菜端上桌。
紅燒肉,紅燒豬肝,清炒上海青,酸溜土豆絲,小蔥拌豆腐,肉丸雞蛋湯,炒豆芽,糯米飯。
一群血氣方剛的小夥子饞得直流口水。
鐘母笑眯眯的:“吃,都當自己家一樣,彆客氣。”
聽了鐘母的話,除了方楠兩姐妹,一群小夥子愣是造了一大桶米飯,個個撐得兩眼冒金星。
“伯母你做的真好吃!味道簡直了!”
“能和外麵飯店的比了。”
“鐘伯母手藝真好。”
鐘母笑得合不攏嘴,還使勁給他們碗裡夾菜。
吃過飯後,幾人道彆,鐘喬和鐘母將他們送到門口,幾個小夥子對著鐘父又是鞠躬又是感謝。
幾人秉著中國人的禮貌,在門口拉扯了半天。
鐘喬藏在他們身後,默不作聲地盯著方荷和範銘。
他們穿了一身大衣,郎才女貌,立在雪地裡仿佛一對天造地設的金童玉女。
範銘湊到方荷耳畔,不知說了什麼,還偷偷牽了一下她的手,逗得方荷害羞的抿唇笑。
舉止親密,談吐曖昧。
尤其是方荷,顯然如方楠所說的那樣,對範銘很依賴。
難怪他們都要準備訂婚了,旁觀者都以為範銘癡情不改。
身在局中的鐘喬恍惚間都要不自信了。
“大小喬,我下次有時間再來找你。”
臨走前,方楠拍了拍她的肩。
“彆忘了去方老頭那拿書,他說好幾天沒見到你了,想你了。”
鐘喬點頭答應下來,目送他們幾個慌不擇路的離開,就跟身後有鬼在追似的。
等他們亂七八糟的跑開後,百無聊賴的鐘思齊在方家帶來的謝禮裡亂翻。
“媽,我可以吃這個嗎?”
他拿起一盒糕點,晃了晃,隨著動作,夾在鐵皮盒底部的一個紅包掉了下來。
“這是?”鐘母撿起來拆開。
這一看可不得了,裡麵竟然是一遝錢和不少肉票糧票,足夠他們一家吃上半年了。
鐘母取出來數了數,足足有一百整。
鐘喬瞬間明白了。
“這是他們給的報恩的錢。”
鐘家人犯愁。
他們壓根沒想過能得到恩惠,救人這事,鐘母和鐘父討論過了,了解清楚後,方知隻是順路。
畢竟用鐘父的話來說,家裡都是有女兒的,根本不忍心一個水靈靈的黃花大閨女掉河裡香消玉殞。
可這一百元和各種票,豈不是紮煞他們了嗎?!
“媽,先收著吧。”鐘喬倒是不以為然,“追肯定追不上了,我就說他們幾個咋跑得那麼快,原來有貓膩。”
“趕明兒,我讓方老頭還給方楠。”
鐘母心底的大石頭落下。
“行,就這樣辦。”
這事算是過去了,過了半個月,一大清早,鐘父在院子裡擼起袖子,拿著鋸子對著一堆木材比比劃劃。
鐘喬吃了一碟醬菜和稀粥,外加錢嫂送來的豆腐包子,見到鐘父在乾活,遞水過去。
還是七分燙的。
鐘父最喜歡的溫度。
鐘父看了她一眼,父女倆心照不宣。
接過熱水猛喝了幾大口。
鐘喬淺笑著,等他喝完,接過碗。
隨著這段時間相處,鐘父改變了。
曾經在香港,他在生意場上殺伐決斷,說一不二,回到家對鐘喬和鐘思齊也很嚴苛。
而今,鐘父卻學會了寬容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