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家三舅媽。”
錢嫂打開門,喧鬨聲音從門縫裡擠了進來,將三人的耳膜震得發疼,她去外麵轉了一圈,方回來報信。
“好像是說,回來找不到你堂弟,又問了幾個小孩子,是被一個乞丐給抓走了,這會正在外頭鬨呢。”
想到外公野釣掉進河裡,還不知道情況如何,鐘喬抱著孩子往外走,紀鶴白見她走了,眉頭一皺,也跟了上去。
穿過人群,就看到素來耀武揚威,眼睛恨不得長在頭頂的三舅媽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我的兒啊,我的兒!怎麼就遭了這種事!”
一旁的是老大家和鐘老頭老太,鐘老大此刻赤紅著眼,在原地如一頭發怒的野牛,來回徘徊,時不時拚命撓頭,一副即將爆發的模樣。
“你這人啊,也忒暈頭了!”他急的直攤手,“你說說你,在家懶得要死,我弟什麼活也沒讓你乾過,就讓你看個孩子,你也能看丟?你你你。”
到底不是自己媳婦兒,老大家的縱使心裡萬般不快,也沒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發泄。
老大家的歎了口氣,語氣有一些恨鐵不成鋼:“我已經通知了老三,剩下的你自己和他解釋去吧!”
三舅媽聽到這話,又是發抖又是哭。
平日裡,鐘老三還能慣著自己,那是因為她給他生了個寶貝兒子,可如今這個兒子丟了,鐘老三絕不會給她留麵子,將她休了都是有可能的事。
這年頭,女的要是被休棄,在娘家都抬不起頭!
鐘喬走到神情複雜的鐘母麵前,低聲問:“媽,怎麼回事?鐘龍被拐了?”
鐘母怕她被牽扯進去,趕緊把她拉到一邊,硬是喘了好幾口氣,才小聲道:“可不是嗎!你可千萬彆招惹她,她這話已經要瘋了!”
“我們一回家,就看見她滿院子找,就是找不到,後麵一問幾個和鐘龍玩的比較好的孩子,才知道他是被一個乞丐給拐走了,你三舅媽聽了,人都一下子癱軟了。”
鐘喬點點頭,沉思著開口:“媽,是鐘虹夫妻。”
鐘母這一天天受到驚嚇可不小,這會兒聽了又吃了一驚。
“這話可不能亂說,你怎麼一口篤定的?”
鐘喬抬起眼,認真的把前因後果全盤托出,聽得鐘母先是發愣,然後氣得火燒眉毛,恨不得現在就拿出一把刀將黑心肝的鐘虹夫妻打殺了。
“他們真是白眼狼,黑心肝!”鐘母低聲痛罵,“當年見她可憐,我和你爸也借了不少錢給她,那年頭的兩千,數目可不小了,我是左勸右勸,讓她把錢拿著離婚,帶孩子重新生活,偏偏她不爭氣,轉頭就把錢雙手奉給鐘偉!”
“呸!她就是天生的賤命爛命!現在居然還算計我家頭上來了,看我明天不打死她!”
“媽,你先冷靜冷靜。”鐘喬歎了口氣,“這事沒那麼簡單,今天不是說外公落水了嗎?怎麼我剛剛看了一點事也沒有?”
鐘母一怔:“我們去了,結果發現是你大舅媽說誇張了,爸就是不小心踩到河邊泥巴,摔了一跤,地皮都是軟的,沒什麼大礙。”
想到今天大舅媽支開他們的行為,後麵家裡就進了賊,環環相扣,鐘喬不免心中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媽,先彆打草驚蛇。”她拍了拍鐘母的手背,將猜疑托出,聽得鐘母心驚膽戰,暗道人心險惡。
聽到最後,陸續加起來,想害他們家的已經有三四個人了,鐘母倒吸一口氣,捏了捏鐘喬的手,沉聲道:“分家。”
她目光灼灼如烈火。
“必須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