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鐘喬說完,鐘老頭滿臉愁容:“真是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他本就佝僂的小身軀此刻更加低,看得人兩眼泛酸。
“咱們鐘家的祖訓就是要和睦,可你看看現在成什麼樣子?小的沒規矩,大的跟著不懂事,動不動就動手,我現在還沒死呢,一個個的就不像話,以後我要是死了,還不知道鐘家要被你們敗壞成什麼樣!”
“爺爺。”鐘畫頂著被繃帶包紮的額頭,眼睛紅了,她很想說這一切都是鐘喬的錯,如果不是她水性楊花,自己的婚事怎麼會黃?
但看著鐘老頭扼腕歎息,她還是沒敢提。
“我說了多少遍,你們要是看不慣鐘喬,那就少去人家那裡晃。”鐘老頭轉身看向鐘畫,那些嚴厲的話語再看到她額頭上的繃帶時,又軟了心腸。
“你呀你!”他歎了一口氣。
“鐘喬,要不你說這事怎麼辦吧。”鐘老頭把話語權交給鐘喬,“這件事說到底,你也有責任,她動手,你也跟著動手,倘若她繼續還手呢?那你們倆豈不是成了互毆,旁人看了,還以為我們鐘家沒有家教呢。”
鐘喬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外公,動手這件事確實我魯莽了。”雖然她並不後悔,但外公對她百般維護,她也不想讓一個老人家為難。
“隻是,我也是實在忍受不了了。”那就隻能比賣慘了,鐘畫不是愛演戲嗎,今天就用這一套來對付她。
鐘喬擺出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外頭的人怎麼說我我不管,可回到家裡,家裡的人還對我喊打喊罵,這我是真接受不了,恨不能去死,這樣也省得家裡為我的事情操心。”
“我隻要一閉上眼,一想到您老人家對我百般維護,而我就要被人踩在腳底,我就……”
鐘喬點到為止。
鐘老頭卻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
“被人踩在腳底,喊打喊罵?”
他也算是活了大半輩子,自然不是傻子,對著鐘畫說話時,語氣都冷了幾分:“小畫,你過來,怎麼回事呢?”
鐘畫瑟瑟發抖,哪裡還敢回話,之前三番五次地找鐘喬麻煩,就是因為覺得她是軟柿子,不敢告狀,但鐘喬這會倒是硬氣了,就差把所有的事情告訴爺爺奶奶了。
“爺爺,我就是。”她支支吾吾,根本不敢去看鐘老頭老太,“我就是看不慣她在家裡耀武揚威,外頭的人都是那樣子說我們,她卻不知羞恥,拋頭露麵,我就說了她幾句。”
“你說了什麼?”
鐘老頭其實已經猜到了。
他這個孫女學習好,長得也不醜,就是腦子一根筋,她招惹誰不好,非要去招惹家裡人。
所謂一句話,一根繩上的螞蚱。
外頭的人全都笑話鐘家,這傻丫頭以為是因為鐘喬的緣故,所以各種挑刺,還要仗義出麵,實際上人家笑話鐘喬的時候,也會跟著笑話鐘畫這丫頭蠢。
奈何她就是不開竅。
“來,你說說你怎麼說的。”鐘老頭鐵了心要讓她出一次醜,“你把原話說給大家聽聽。”
鐘畫臉都漲紅了。
那些野種,水性楊花殘花敗柳的各種侮辱的話,她也就敢拿出來欺負鐘喬,怎麼可能敢在爸和爺奶麵前說,這要是說了,彆說是爺爺會對自己失望,爸肯定也會恨不得打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