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喬定定的看著他,半晌,輕笑出聲:“紀先生,我想我們之間還沒熟悉到這種程度吧?我的事情為什麼要告訴你。”
她漂亮的眸子,印出窗外絲絲縷縷的雨水,驚心動魄般的美麗。
紀鶴白一怔,旋即偏過頭,竟是不說話了。
片刻後,他有些艱澀道:“抱歉,是我冒犯了。”
這會兒還坐著彆人的車回家,鐘喬也不好給彆人甩臉子,免得鬨太僵,說了一句沒事就獨自去看窗外了。
紀鶴白小心翼翼觸碰她的肩,鐘喬扭過頭去,便見油紙包裡的梅花糕還散發熱氣和香味,他捧著遞過來,像是在捧著自己的一顆真心。
“就當是歉禮。”
窗外是瓢潑風雨,砸到車窗上發出劈裡啪啦,富有節奏感的聲音,借著朦朧的月光,鐘喬抬眼打量紀鶴白,他清澈見底的眼眸含著幾分顯而易見的關心與真誠。
看著他手裡的梅花糕,鐘喬本想拒絕,她已經太久沒吃這種甜膩的糕點,上輩子讀書時總愛貪吃這一口,可現在這具身體裡藏著活了兩輩子的靈魂。
梅花糕太甜,她早就不愛吃了。
但鬼使神差間,鐘喬還是接過去,拿在指尖饒有興趣的觀察一番,終是小口吃了。
入口是軟糯,而後才是恰到好處的香甜,和記憶裡的味道一模一樣。
鐘喬吃了一塊下肚,也算是應了紀鶴白的歉禮。
兩人相顧無言,路上小沈透過後視鏡也沒敢說話,唯恐惹到鐘喬。
鐘喬靠在車窗邊,因為淋了雨潮濕的衣服貼在皮膚,肌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隱約感覺頭有點痛,昏昏欲睡。
但她還是打起精神,掐著大腿努力保持清醒,約莫過了半個小時,似乎又經過一段不大好走的泥濘小路,聽到狗吠聲,鐘喬被人輕輕搖。
“鐘喬,到家了。”
鐘喬無動於衷,隻覺渾身寒冷,一會兒又是熱。
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這段聲音有點耳熟,很像上輩子她在電視裡看到的那人,說話時的聲音,而那個人和她並沒有任何交集。
是一個毀容的人,她記不清名字了。
意識越發混沌,鐘喬突然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像是被人摸了一下額頭,隨後抱了起來,靠著溫暖的軀體,仿佛在雲端。
緊接著便聽到了談話的聲音。
“伯父伯母,她好像發燒了,能讓我先進去幫她看一下嗎?”
後麵依稀是爸媽的話,鐘喬聽不大清,可根據走動的頻率,應該是同意了。
身體被放在柔軟的被窩裡,鐘喬暈死過去,等再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她隻要一側頭,就能看到床頭櫃上的梅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