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老太臉色一變,看著平日裡溫柔的女兒,仿佛像是換了一個人,頓時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摸著鼻子尷尬的笑:“阿韶,媽跟你開玩笑呢,這個家隨時歡迎你。”
鐘母眼眶裡淚水在打轉,然而她是一個表麵看著漂亮溫柔,實際上骨子裡不服輸的人,她絕不允許在人前低頭,即使在親生父母麵前,她也要表現出強硬。
“媽,放心吧。”她假裝若無其事的笑起來,甚至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如當年義無反顧的嫁給鐘父,“我一定會過得比所有人都好。”
鐘老太不說話了。
因為分家,幾個舅媽的目的都達到了,尤其是鐘畫,她最是洋洋得意,還以為這些天鐘喬是被自己給逼的,或是受不了外頭的風言風語,選擇離開呢,於是更加不把家裡的人放眼裡。
現在鐘喬主動提出搬走,她心裡高興得很,恨不得幫鐘喬搬家,哪裡還有空給鐘喬使絆子。
鐘喬一家到了第二天,收拾東西,行雲流水,一氣嗬成,還讓羅鏽幫忙叫了三輪車,把能拉走的家居全都帶走,一件也沒給他們留,就連門窗都封死了。
意思不言而喻。
他們是搬走了,可房子還是他們的,門窗全部封死,誰那麼不要臉,來撬門鎖的,就來吧!
這一操作,可把那些對這個老房子打主意的幾個娘們給氣死了。
當然,鐘喬她們已經看不見了。
“瑩瑩,來,你吃這個。”
紀母滿眼溫柔,用公筷夾起一道紅燒豬肝,放到對方碗裡,真是越看周瑩瑩這孩子,心裡就越喜歡。
周瑩瑩垂眸看向那塊豬肝,麵上有幾分嫌棄之色稍縱即逝,不過很快便被她壓在眼底,換上一副極為歡喜的模樣。
“謝謝紀伯母,瑩瑩最愛吃這個了。”
紀母捂嘴笑,繼而,將另一隻手搭在周瑩瑩的手背上,話裡有話:“這是紀奶奶親手做的拿手好菜,平時可是很少能吃得上的,你能喜歡說明和我們家有緣分。”
在紀母灼熱的目光和暗示中,周瑩瑩硬擠出一抹苦笑。
她打小就特彆挑食,不愛吃動物內臟,什麼雞心鴨肝豬肝牛肺,吃一口,舌尖便會傳來鐵鏽般的奇異味道,吃兩口,那就得哇哇吐,所以家裡從來不燒這種菜。
不過,今天不一樣。
今天,紀鶴白也在。
周瑩瑩偷瞄了一下坐在一旁的紀鶴白,臉微微發燙。
自從爸媽說紀鶴白參軍去了,她就特彆難過,在家大吵大鬨了好幾次,終於又見到了紀鶴白。
不過奇怪的是,紀鶴白從始至終,沒有動過一筷子,臉色冷得可怕。
而顏控的周瑩瑩哪裡管這些,她的眼裡心裡隻有紀鶴白那張臉,他總是這樣好看,比她們學校裡那些臭烘烘如野牛般的男生們好了不知幾倍。
那些男生們下課就愛趴在窗邊吹口哨吸引她的注意力,要麼就是好端端的走在路上給身旁兄弟來個過肩摔,就跟開屏的公孔雀似的。
令人討厭!
而紀鶴白就不會這樣,他永遠都是那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冷淡。
周瑩瑩抿唇,輕輕舒出一口長氣,對上紀母灼熱眼眸,良久,用筷子夾起那塊豬肝,囫圇吞棗般一整個咽下,還沒等嘗出個味道呢,就誇張的捧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