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
程氏可不敢指揮這小祖宗乾活,誰人不知程家最寶貝的就是這個老來得女的掌上明珠,她要是一哭,不管三七二十一,家裡人都得輪番上陣教訓自己。
她平時是能躲則躲,免得這小祖宗突然惹禍,再連累自己。
程嬌嬌繼續嗑瓜子,見程氏低垂眉眼,一副窩囊樣,頓時心生惡意,繼續把瓜子皮往地上丟,丟得是密密麻麻的。
程氏歎了一口氣,隻好跟在旁邊收拾。
然而等了很久,發現水缸還是空的的程大爺忍不住了。
“富裕他媳婦,咋回事呢?都讓你去打水去打水,這都多久了,水呢?難不成還要我這一把老骨頭去挑水?”
程氏正準備回答,然而程嬌嬌搶先一步跳起來,還不忘衝著程氏露出一個惡意的笑容。
她掀開簾子往廚房跑:“爸,哪能讓你乾活?我這就去挑水,我看嫂子是太困了,忘記了。”
程老頭看著平時刁蠻任性的小女兒,竟然心疼起自己,頓時對懶惰的大媳婦更為不滿:“嬌嬌,這些粗活怎麼能讓你做?你媽在世的時候我都沒讓你進過廚房,你快出去,小心臟了手。”
又扯了嗓子喊:“大媳婦兒?你人呢?怎麼能讓你小妹乾活!她才多大年紀呀,水缸那麼沉,天又黑,萬一摔了怎麼辦?”
程氏望著院門口,另外兩個健壯的男人正談笑風生,對酒當歌,喝的臉紅脖子粗,然而眼神清明,卻對發生的這一切熟視無睹,不由扯了扯嘴角。
程嬌嬌年紀和自己相仿,程家還總是拿她當成玻璃似的寵著,另外兩個平時活是一天不乾,就知道往那一躺,張著嘴就等著吃。
而且,還得她親自送到嘴邊!
偏偏自己嫁給這樣的人家,還沒辦法說什麼,程氏低垂著頭,這就是她的命吧,想來自己也曾經和程大兩情相悅,不料剛嫁到程家,程大就漸漸露出真麵目。
真真比家養的豬還懶惰,肥頭大耳,鼾聲如雷,除了長了一副人樣,渾身酒臭,每天不是躺著就是坐著。
至於程老頭,更是虛偽。
沒下嫁給程大時,程老頭對她一口一個親閨女,說會對她比親女兒還好,結果呢,父子倆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程老頭喜歡做麵食,偶爾來了興致就會做飯,旁人見了都羨慕,羨慕她有一個勤快的公公。
唯有她自己知道,這些都是表麵功夫,程老頭是喜歡做麵食,卻有著一身的臭毛病,比如這一次包個餃子,恨不得讓她一會端水一會擇菜,10分鐘裡叫了她七次。
每次做完,一群人吃完飯,碗筷一丟,就等著自己收拾殘局。
做一頓麵食,程老頭在外麵的名聲有了,累死累活還討不到好的是自己。
“大媳婦?”也就晃神的這一會兒工夫,程老頭又扯著嗓子大喊了,“乾甚了?叫你去打水,又在給我裝聾作啞。”
“我這一天天的,又是給你們辛苦做飯,難道還要我去挑水?”
他這個嘮叨的老毛病犯了,那是恨不得說三天三夜,而且回頭還要和自己的老夥計們嘮嗑,把程氏貶低得一文不值,要多懶就多懶。
兩個男人聽的滿臉不耐煩,程大喝的滿臉通紅,一聲怒喝:“沒聽見老頭子在喊嗎?你是死人是不是?還不快去打水!”
程氏將自己粗糙的手胡亂往圍裙上一擦,急急忙忙回話道:“爸,這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