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鐘喬又是感謝各位出手幫忙的大哥,又是安慰金桂,讓她回去好好收拾一下東西,儘快帶著小饅頭搬家,免得讓程家反應過來後,對她們下手。
金桂那叫一個千恩萬謝。
自己當初走投無路,是鐘喬雪中送炭,這次,又是鐘喬幫自己出頭,她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鐘喬卻犯了愁:“我聽說你公公婆婆跟你關係不好,他們會願意跟你走嗎?”
金桂麵露苦澀:“隻能試一試了,他們兩個其實心地不壞,隻是沒有辦法接受我丈夫的離去。”
“每次見到我,就會想到我丈夫。”
鐘喬歎了一口氣。
早在之前她就了解到金桂一家的情況。
兩個老人就這一個兒子,好不容易養到這麼大,又看著他和金桂成家立業,還有了孫子,本來和和美美過日子,結果天有不測風雲。
堤壩泄洪,金桂她丈夫前些年為了救災,不小心掉入河中被卷走了,就留下了大肚子的金桂。
白發人送黑發人,兩個老人哭得肝腸寸斷,也許是痛到極致,他們就責怪金桂是克夫命。
這種老人鐘喬見得多了,不過,倒是第一次見老人連孫子都不要了。
“他們總能想通的。”鐘喬道,“還有小饅頭呢,你帶他去找爺爺奶奶,求求情,老人家心軟,說不定會答應。”
金桂有些欲言又止,半晌,木訥點頭:“……好。”
和鐘喬約好見麵的地點和時間,她匆忙趕回家去接小饅頭和兩個老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金桂還是沒回來,並且距離他們約定的時間已經超過了一個小時,鐘喬心中惴惴不安,至於其他人,有些不耐煩了。
“鐘喬,不是俺們不講情麵。”幾個大漢撓頭,為難道,“俺們也是看孤兒寡母的可憐,這才幫幫他們,但是你也看到了,這都這個點了,俺們還得回家呢。”
鐘喬看了一眼天色,已經蒙蒙亮,再看了看幾個大漢,都困得不行。
她歉意道:“是我想得不周全了,給大家道歉,這樣吧,大家就先回去,金桂這裡有我們就夠了,改天我請大家吃飯。”
一個大漢喉結滾動,咽了咽唾沫,誰不知道鐘家大女兒做生意,發了財,出手向來闊綽,經常出入白鶴樓。
那白鶴樓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去的。
她要是請吃飯,再怎麼著夥食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鐘喬。”幾個人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們來也沒想彆的,不過既然你都說了,那我們可就要當真了。”
這年頭生意難做,他們家也好久就沒有吃葷了。
鐘喬同樣笑了笑:“放心,酒肉管夠。”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帶頭的大漢道。
“我們實在是遭不住了。”
鐘喬點點頭,目送他們一群人離開。
羅鏽同樣哈欠連天:“哎我說,我也想走了,我一個醫生,天天請假,管天管地管你紀鶴白不夠,還要管寡婦的事情,我是看起來很閒嗎?”
紀鶴白道:“就你那個科室,一天下來也沒什麼人掛號,請一天假又能怎麼的,大不了我給你錢。”
羅鏽抱住自己,一副很誇張的表情:“你有錢了不起呀,能買來我的時間?我的尊嚴嗎?買來我對工作的熱愛嗎?”
“就是因為你們。”他惡狠狠盯住鐘喬,“每天有事沒事就找我,好事想不到我,壞事倒是想到我了。”
“我遇到你們倆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