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們在香港的時候,過的日子那叫一個瀟灑自在,他們放在手掌,心裡捧著怕掉了,含著怕化了的女兒,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現在迫於生計,卻要拚了命的去努力。
這種現實的割裂感,讓鐘母頗為愧疚。
鐘喬道:“對了,媽,醫院那邊怎麼說?爸什麼時候能出院,到時候可以去接他,總是在醫院也不好,那邊的環境也一般,總歸是家裡住得更舒服。”
“快了。”鐘母道,“那幾個醫生昨天跟我說了,你爸的傷口已經恢複的差不多,唯獨就是在床上躺著太久,還有腿上傷了一根筋,腿部力量已經弱化,所以還在做康複訓練。”
“他們還說,以後不能再做劇烈運動,要不然以後等老一點,你爸就得落下後遺症,到時候到了冬天冷的時候,膝蓋都得疼。”
鐘喬想了想,道:“不如這樣,媽,讓思齊去陪爸,時不時還能帶他四處走動,這樣的話恢複的也快,到時候就能早點回家。”
“行。”鐘母也覺得說的有道理。
“等我今天下午我就去醫院說一說這件事。”
解決完這邊一切,鐘喬舒舒服服地用了早餐。
她已經很久沒有安心地坐下來吃過一頓早飯,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讓她一個頭兩個大,早餐的味道如同嚼蠟。
然而自從父親從昏迷當中醒過來之後,鐘喬的食欲才慢慢恢複正常。
吃過飯後,鐘喬來到新工廠。
這兒的地點雖然偏僻,但是租金便宜,而且空間很大,在金桂的帶領下,流水線井井有條,並且增加了不少陌生的麵孔,都是新員工。
“鐘喬姐,你可算回來了。”金桂大老遠就見到鐘喬一個人站在門口沒進來,“姐,你已經很辛苦了,怎麼不知道在家裡歇息?要是這邊有什麼變故,我會第一時間向你彙報。”
“沒事,我也就是下來走走。”鐘喬道,“咱們現在的老員工還剩多少?另外,這裡做得最好的銷售,是誰?”
上一次她記得是亞蘭,但亞蘭已經辭職回家去了,這一次進了不少新麵孔,不知道裡麵有沒有銷冠。
金桂道:“姐,我正準備要和你說這件事呢,咱們今年新招收的員工有幾個都是好把手,腦子也靈活。”
“就比如那個。”她指了一下角落裡的年輕女孩,“叫張曉雅,以前還是讀過重點高中的,這次來是因為為了給自己攢學費,所以特彆賣力,來了不到兩個月就乾到了銷冠。”
“還有那個。”金桂指了一個阿姨,突然怔了一下,笑道,“這個應該就不用我多說了,已經是我們廠的老員工了,咱們廠建了多久,她就來了有多久。”
鐘喬視線看了過去,點點頭。
她還記得這個女孩,和亞蘭一個時間段進來的,不過人不怎麼愛說話,所以存在感比較低,導致鐘喬到現在都沒記得她長什麼樣子。
沒想到越到最後,留下來的,反而是最不起眼的那一個。
鐘喬問道:“她來了有兩年了,現在工資還是兩年前的標準嗎?”
金桂怔了一下:“對啊。”
她怎麼有點不太明白鐘喬姐突然冒出這句話的意思,工資不應該一直是定死的嗎?
鐘喬道:“你去把她喊到我辦公室,我有話對她說。”
說完,不顧金桂的目瞪口呆,轉身進了辦公室,沒等2分鐘,辦公室的門被人輕輕敲了敲。
“進。”鐘喬看資料過於沉迷,差點沒聽見。
餘光瞥見對方小心翼翼地從門縫裡擠進來,惴惴不安的站著,鐘喬就知道她肯定是誤會了。
“彆緊張。”鐘喬語氣緩和了幾分,“坐下吧,我有話對你說。”
她看著紙上的員工檔案。
“陳月季,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