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武道無非爭凶鬥狠。”
蒼老的聲音傳入耳中,許長安聞聲望去。
隻見武館大門處,一個白發老頭緩緩邁步走進,當他跨進武館大門時,許長安很明顯的感受到整座大廳的空氣都凝滯了一瞬。
再仔細打量來人,身材不高,一米六出點頭的樣子。須發皆白,卻梳得一絲不苟,用紅繩在腦後紮成短馬尾。臉上褶皺深如刀刻,尤其是眉心三道豎紋,仿佛常年皺眉留下的印記。
他穿一身洗得發白的靛青短打,褲腿紮進鹿皮靴裡,拄著跟拐杖,走路時慢吞吞的,看上去就是個上了年紀腿腳不表的老頭。
直到他抬眼望過來時,那雙渾濁的瞳孔驟然射出利刃般的精光。
許長安後頸汗毛根根豎起。這老東西的氣血明明收斂得滴水不漏,可當那目光掃過皮膚時,竟像被猛獸舔過喉管。
“路大勇,武館首席武師,多年前就是三品武師了。”
z514適時低聲提醒道。
"路教頭!"
柳眉則瞬間換了副麵孔,腰肢扭得能擰出水來,款款走上前:"這點小事怎麼驚動您......"
"小柳哇,你今天這事做的,不漂亮。"
老頭的聲音不大,語氣也沒什麼責備的意思,柳媚臉上卻血色褪儘,笑容僵在臉上,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老頭也不看她,徑直走向擂台。
鞋底碾過凱恩濺落的血漬時,他眉頭皺了下,隨後在許長安身前五步站定。這個距離很微妙,既不至於咄咄逼人,又恰好封死了所有進攻角度。
"小兄弟貴姓?"
"陳澤木。"
許長安報上兩人之前約定好的名字
"澤潤萬物,返璞歸真,同時,澤者,水也,澤木即水木,水生木壯,又蘊含五行之理,好名字。"
“令尊是讀書人,敢問小兄弟哪裡人士?”
“葉城人,聽說z字罪血城機會多,最近才過來,討生活而已。”
許長安依舊說著之前兩人對好的台詞。
“葉城啊,老夫年輕時也曾於葉城待過一段時間,那裡有座烏衣巷,巷口的張氏胡辣湯口味很是地道,不知小兄弟可曾聽過。”
“難道沒聽說過。”
許長安眯起眼睛,像是在思考,隨即笑道:“不過胡辣湯是安城特產,葉城就算有那味道也不會太地道。”
老頭此時終於笑了,露出滿口黃牙。
“那倒是老夫孤陋寡聞了,若是有機會,定要嘗嘗那地道的胡辣湯。”
隨後他右手隨意搭在腰間,那裡彆著把包漿油亮的銅煙杆,吧唧抽了一口後一指血泊中的凱恩:“不過,你來我這,把我的客人打成這樣,不給個解釋?”
許長安盯著煙鍋上未熄的火星。那點暗紅隨著老人呼吸明滅,軌跡竟與自己的心跳詭異地同步。他暗中運轉氣血,強行錯開脈動節奏,怒喝一聲:"老子留他一命,還不算解釋嗎?"
"好!"老頭突然撫掌大笑,震得梁上積灰簌簌而落,"夠狠,夠辣!月牙丫頭這次倒是長了眼。"
z514不知何時已退到擂台下,聞言微微欠身:"路老過獎。"
這時老頭抬手示意,招呼人把凱恩抬走治療,同時幾個洗地機樣式的機器開始清理地麵上的血漬。
許長安鬆了口氣,這老頭氣勢逼人,從頭到尾一直在試探之際。
"不過——"
然而,精神方才鬆懈半分,老頭話鋒一轉,那杆銅煙杆直刺許長安眉心。
"你這打法,不像是武館教出來的。"
許長安瞳孔驟縮。那根銅煙杆分明還在三丈外,凜冽氣勁卻已刺得印堂生疼。
他強壓下後退的本能,任由冷汗順著脊椎滑進腰帶:"野路子,讓前輩見笑了。"
"野?"
老頭嗤笑一聲,煙杆在掌心轉出個漂亮的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