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整整七天。
許長安獵獸的同時,足足灑下近萬粒乙木粒子,這才覆蓋這片方圓數萬米的草海。
也是因此,在左小河開槍的那一瞬間,即便他的偽裝再好,許長安也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他的所在。
包括這片草海中藏身的其餘殺人,也沒有逃脫他的眼界,因為這片區域的一草一木儘皆是他的耳目。
身處半空數十米高的錢明香哪裡知曉這些,隻是望著這一眼看不見邊際的草海,她的內心就像墜入深井一般冰冷透骨。
草海翻滾時那三個大字,更是讓她呼吸一滯。
“他在戲弄我。”
錢明香一咬牙,發動武技鳳翔,頓時再其背後張開一張兩米多長的血色翅膀。
即使希望再渺茫,事到如此,她也得試上一試。
借著風勢,她像是一架滑翔機一樣向著遠方掠去。
地麵上突然爆出一根利劍一般的草莖,徑直射向上空,錢明香頓感渾身冰冷,本能之下將身體扭轉,險之又險的躲過這一擊。
但,這隻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緊接著下方草海波濤湧起,數以千計的草劍拔地而起,目標直指半空中的錢明香。
嗖嗖嗖——
利劍如雨,瞬間布滿天空。
錢明香感覺自己像是一隻風暴中的飛鳥,又像一個被迫刀鋒起舞的武者,閃轉騰挪,竭力躲避著攻擊的同時,朝著漫無邊際的遠方前行。
然而劍雨密度實在太大,饒是她竭力躲避,身上的傷口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加。
她此刻也顧不上身上的傷口,竭力修補著血色翅膀上破損,縱使希望再渺茫,她也唯有將僅存的生機堵在這雙翅膀上。
“賭上我們一切,今天我絕不能死在這裡。”
強烈的求生欲望之下,鳳翔這門武技再度獲得不小的精進,血光一片,兩對翅膀翼展擴大至三米,速度也暴增一大截。
錢明香嚴眼中燃起炙熱的火焰,仿佛藏著一頭暴怒的雄獅。
“你以為老娘身後背負的是什麼?不要小看我們之間的羈絆…”
颯!
七柄草劍聯袂而至,將其半邊翅膀撕成粉碎,同時粉碎的也是她最後的希望。
錢明香眼中的瞬間失去光彩,失去半邊翅膀的她已經無力滑翔,像是一隻折翼的鳥,盤旋著落入下方草海。
同時草浪滾動下,又是一行大字浮現:
【你在燃什麼?】
又在羞辱我?至於嗎?
濃鬱的屈辱和不甘籠罩心頭,錢明香雙拳死死攥緊,而後又無力垂下,心頭的不甘最終被絕望掩蓋。
下方的草叢中生出數百根張牙舞爪的草莖,仿佛在迎接獵物的到來。
錢明香很清楚自己一旦落下的結局是什麼,她的眼角不禁滑落一滴清淚。
“我的路,就到這裡了嗎?”
她閉上眼睛,徹底放棄抵抗,靜靜等待著死亡來臨。
然而等了半天,那敲骨食髓的痛楚並未降臨,她愕然睜大眼睛,卻發現自己身周站著一位赤色短發中年。
“女娃子,莫要輕言放棄啊!”
短發中年一拳轟出,恐怖的勁力將方圓數十米範圍內的草莖震得粉碎。
同時他的上衣操碎,七道赤金色龍紋刺得她雙目微疼,她震驚得張大小嘴。
“三品,七重天!”
短發中年望著迅速填補這片空白的草莖,眉頭微皺,顯然對自己這一拳的威力不太滿意。
他轉過身朝著錢明香走去伸出寬厚的手掌。
“來,我們一起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