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品三重天,成了!”
體內奔湧的力量如決堤江河,許長安猛地睜開雙眼。
“喲!許大榜首,總算舍得睜眼了?”
輕佻帶笑的嗓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喘息,自身側傳來。
許長安緩緩側目,血色洪流中,三道身影已並肩立於金色台階之下。
白飛飛依舊是那副白衣染緋的嬌俏模樣,隻是此刻那身皮甲緊貼玲瓏曲線,勾勒出驚心動魄的起伏,幾縷濕透的鬢發粘在光潔的額角,平添幾分狼狽中的誘惑。
她正微微喘息,胸脯起伏,顯然登臨這九十九丈也絕非易事。
“動靜不小。”
顧長風的聲音低沉如悶雷。他依舊抱著那根粗糲的精鋼長棍,古銅色的虯結肌肉上覆蓋著一層細密的血珠,如同塗抹了油亮的血漆。
他站得最穩,氣息也最沉凝,隻是那雙虎目死死盯著台階上方那層薄如蟬翼卻威嚴如獄的金色光膜,凝重得化不開。
夏南洋則獨自立在稍遠處,一身樸素的短打勁裝被血瀑浸透,緊緊貼在精悍的軀體上。他剃光的頭頂反射著血光,沉默得如同一塊礁石。
唯有那雙眼睛,銳利如鷹隼,掃過許長安時,瞳孔深處似有戰意與複雜交織的火苗一閃而逝。他身上氣息比之前更加內斂,卻隱隱透著一股破而後立的鋒銳。
三人雖氣息略顯急促,衣衫狼狽,但卻容光煥發。顯然,這逆流血瀑的攀登,本身就是一場驚人的淬煉與造化。
許長安散去體表流轉的氣血金紋,淡淡血焰縈繞周身,他目光越過三人,聲音平靜無波:“上麵就是血池入口,但有一層東西攔著,威壓……很怪。”
“怪?”
白飛飛柳眉一挑,顯然對此地了解頗深,咯咯笑道,“不就是一滴武聖精血,殘留的武聖意誌嗎,讓姑奶奶先試試水!”
她嘴上說得輕巧,動作卻絲毫不慢。
話音未落,整個人已化作一道模糊的白色殘影,足尖在血瀑中一點,竟似踏著翻湧的血浪,身姿輕靈曼妙得不可思議,直撲第一級金色台階!
“嗡——!”
就在白飛飛的玉足即將踏上台階的瞬間,那層薄薄的金色光膜驟然爆發出刺目光華!
一股無形的、沛然莫禦的意誌轟然降臨!
“呃!”
白飛飛嬌軀劇震,悶哼一聲。她引以為傲的鬼魅身法仿佛撞上了一堵無形之牆。
護體的氣血靈光如同脆弱的琉璃,在意誌衝擊下寸寸碎裂。她臉色瞬間煞白,強行扭轉身形,足尖在台階邊緣險之又險地一點。
整個人如同被狂風吹落的柳絮,踉蹌著倒飛而回,落地時連退七八步才勉強穩住,紅唇邊已溢出一絲殷紅。
“好家夥…咳咳…”
她捂著胸口,眼裡沒了調笑,隻剩下驚悸,“一縷殘留不知多少年的意誌...還這麼霸道?”
顧長風沉默地看著白飛飛受挫,粗大的指節捏緊了精鋼長棍,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我來!”
他低吼一聲,如同平地炸響一聲悶雷。
雄壯如山的身軀猛地繃緊,體表那層古銅色的皮膚瞬間泛起金屬般的光澤,一條條粗大的青筋如虯龍般在肌肉表麵賁張遊走。
他並未動用任何秘術,而是將一身橫練功夫催動到極致,純粹以肉身硬撼!
咚!咚!咚!
顧長風邁開大步,每一步踏在金色台階上,都發出沉重的悶響,仿佛巨靈神在擂動大地。
速度不快,卻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慘烈氣勢,硬頂著那越來越恐怖的意誌向上攀登!
一步,兩步,三步…踏上第四級台階時,他周身空氣都開始扭曲,血瀑靠近他身體丈許範圍便被無形的力場排開。
第五級!
顧長風的身體猛地一頓,如同被無形的巨錘轟中。
他雙目瞬間布滿血絲,眼角、鼻孔、耳孔竟同時滲出細密的血線!身軀劇烈地搖晃起來,膝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緩緩向下彎曲。
“啊——!”
他仰天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咆哮,全身肌肉瘋狂蠕動,試圖對抗那股要將他壓跪在地的意誌。
然而,那來自武聖的淡漠意誌如同九天傾覆,碾壓一切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