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搖曳,將他臉上的皺紋映照得如同刀刻。
“蘇先生說得對,不能再等了!”海因裡希猛地將棋子拍在棋盤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棋盤上的棋子都為之一震。
“老夫也正有此意!既然他弗雷爾德不仁,就休怪我們不義!”
他站起身,在狹小的密室中來回踱步,原本有些佝僂的背脊,此刻卻挺得筆直,一股屬於帝國宰執的威勢油然而生。
“鄭北先生,你聽好。”海因裡希停下腳步,轉身正視著鄭北,眼中精光閃爍。
“老夫這些天,也準備了一個計劃。一個……能讓弗雷爾德死無葬身之地的計劃。”
鄭北靜靜地聽著,他知道,真正的好戲要開場了。
“直接逼宮,下策。”國師伸出一根手指,“城內衛戍部隊雖然是群酒囊飯袋,但忠於王室的死硬分子不少,硬拚隻會讓王都血流成河,正中a國下懷。”
“我們要做的,是誅心!”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字字如刀。
“我會立刻聯係幾位還在搖擺的大臣,比如軍務大臣霍克,內政大臣克萊恩。這些人,都是帝國的柱石,對弗雷爾德的倒行逆施早已不滿,隻是缺少一個契機,一個讓他們下定決心的理由。”
“而這個理由,弗雷爾德會親手遞給我們。”
國師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會讓他們先假意迎合弗雷爾德,甚至可以‘主動’提出,為了帝國存續,可以有限度地接受a國的‘調停’。我們要讓弗雷爾德以為,他得到了核心大臣們的支持,讓他放鬆警惕,讓他興高采烈地去簽那份賣國條約!”
鄭北的呼吸微微一滯。
好狠的計策!
這不單單是推翻一個國王,這是要把他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隻要a國的人一踏入王都,隻要那份條約的內容公之於眾,我們立刻就煽動所有被蒙蔽的民眾、貴族、士兵!”國師的聲音裡透著一股瘋狂的興奮,“到時候,霍克和克萊恩會第一個站出來,以‘清君側,誅國賊’的名義,聲討弗雷爾德!”
“民意如潮,眾叛親離。到那個時候,他弗雷爾德就是帝國的罪人!彆說王座,他連活下去的資格都沒有!”
“就算他想負隅頑抗……”海因裡希的眼神變得幽深,“那我們就安排一場‘意外’。比如,某個被他出賣了家鄉的士兵,義憤填膺,衝進王宮,刺殺了他。很合理,不是嗎?”
鄭北聽得後背發涼。
這位看上去行將就木的老人,玩起政治手段來,簡直就是一個魔鬼。
“我明白了。”鄭北點頭,“國師大人,需要我們做什麼?”
“聯係人,還有……控製軍隊。”海因裡希的表情嚴肅起來。
他從書桌的暗格裡取出一份用火漆封口的名單,遞給鄭北。
“這是老夫篩選出的,可以爭取的對象。名單上的人,大部分由我去談。但有幾個硬骨頭,身份也特殊,需要你們的人出麵。”
鄭北接過名單,入手微沉。他知道這薄薄幾張紙的分量。
“這裡麵,最關鍵的是兩個人。”國師的手指在名單上點了點,“城防司令,布魯諾將軍。還有,西郊軍營的統領,蒙哥馬利將軍。”
“文官的聲討,隻是浪潮。真正能拍死弗雷爾德的,是軍隊這塊巨石。”
“我需要你們,用儘一切辦法,說服,或者控製他們。在關鍵時刻,我需要他們調轉槍口,封鎖王宮!”
鄭北打開火漆,迅速掃視著名單上的名字和後麵的備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