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諾……
這個名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插進了弗雷爾德的心臟。
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城防司令,那個對他永遠畢恭畢敬、言聽計從的布魯諾,也背叛了他?
原來如此。
巴奈特的失聯,大臣們的消失,邊境的戰火,以及城內的軍隊……所有線索在這一刻串聯成了一張天羅地網,而他,就是網中央那隻插翅難飛的獵物。
“布魯諾……”弗雷爾德鬆開侍從官,踉蹌著後退兩步,喃喃自語。他的憤怒在瞬間被巨大的恐懼所吞噬。
他猛地抬頭,眼中迸發出求生的欲望。
“快!傳我命令!讓城防軍立刻平叛!讓布魯諾……讓布魯諾那個叛徒滾來見我!”他聲嘶力竭地喊道,但自己也清楚這隻是徒勞的掙紮。
“陛下,來不及了!”老大臣一把拉住他,“布魯諾既然敢反,就說明他已經控製了局麵!我們現在能信的,隻有禁衛軍了!”
對!禁衛軍!他還有最後的王牌!
“禁衛軍團長!讓他立刻帶領第一、第二、第三大隊,全員著甲,來皇宮護駕!快!”弗雷爾德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他身邊的侍從官拿著通訊器,手指顫抖地操作了半天,最終絕望地搖了搖頭。
“陛下……聯係不上……所有通往禁衛軍營地的通訊……全部被切斷了。”
弗雷爾德的心,徹底沉入了穀底。
“走!我們走地道!”老大臣當機立斷,用力拽著失魂落魄的皇帝,“趁他們還沒完全合圍,我們還有機會!隻要能離開帝都,去到第二艦隊或者第三艦隊那裡,我們就能反擊!”
弗雷爾德被他拖著,跌跌撞撞地來到書房一側的巨大書架前。老大臣在一本不起眼的古籍上按動了某個機關,整個書架無聲地向一側滑開,露出了一個幽深黑暗的洞口。
冷風從洞口裡灌出,帶著一股泥土和鐵鏽的氣味。
“陛下,快!”
弗雷爾德最後看了一眼這間他統治了整個帝國的書房,眼中充滿了不甘和怨毒。他咬了咬牙,帶著幾個僅存的忠心侍衛和大臣,一頭紮進了黑暗的地道之中。
與此同時,帝國禁衛軍營地,司令部。
禁衛軍團長霍普金斯,正因為無法聯係上皇宮而焦躁不安。整個營地的對外通訊都被一種不明來源的強乾擾所覆蓋,仿佛被一個巨大的罩子給扣住了。
他有種極其不祥的預感。
就在這時,司令部的大門被一股巨力從外部撞開。
沉重的合金門扭曲變形,向內倒下。門外,布魯諾穿著一身筆挺的城防軍作戰司令服,麵無表情地走了進來。他的身後,是黑壓壓的、已經將整個司令部大樓包圍得水泄不通的城防軍士兵,無數道紅色的激光瞄準線,瞬間鎖定了大廳內所有的禁衛軍軍官。
“布魯諾!”霍普金斯又驚又怒,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佩槍上,“你這是什麼意思?深夜帶兵闖入我的營地,你想造反嗎?!”
布魯諾的眼神甚至沒有在他身上停留一秒。他仿佛在看一群死物,冰冷的目光掃過全場。
“奉陛下密詔。”他開口了,聲音平穩得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在宣讀一份天氣預報,“城內有叛黨作亂,波及禁衛軍。為甄彆忠奸,禁衛軍全體官兵,即刻繳械,原地待命。”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
“反抗者,以叛國罪論處,就地格殺。”
“放你媽的屁!”霍普金斯怒吼道,“陛下的密詔會不經過我直接發給你?布魯諾,你這個無恥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