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國王陛下！三王子、四王子、五王子殿下……他們……他們都來了！”侍衛長連滾帶爬地跑進來，聲音裡滿是驚恐。
話音剛落，幾個身影出現在了議事廳門口。
正是國王另外幾個已經成年的兒子。他們平日裡各自為政，互相提防，但此刻，他們卻表情嚴肅，步調一致地走進來，齊刷刷地站到了卡裡姆的身後。
為首的三王子上前一步，沉聲道：“父王！我們不能再容忍大哥的賣國行為了！他這是在把整個王室，整個塔蘭，都推向深淵！”
“請父王嚴懲國賊！”
“為了塔蘭的未來，請父王下令！”
其他幾個王子紛紛附和，聲勢浩大。
國王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臟驟然一縮。
他明白了。
他所有的兒子，除了跪在地上的賈馬爾，全都站到了一起。他們選擇了卡裡姆。
為什麼？
是因為卡裡姆許諾了他們好處？還是因為他們畏懼卡裡姆此刻所擁有的民意與軍心？
或許兩者都有。
信息差在此刻形成了致命的鴻溝。國王和其他王子根本不知道卡裡姆背後站著星辰軍區這個龐然大物。他們隻能根據眼前看到的情況做判斷——卡裡姆手握輿論，裹挾民意，又有軍方將領支持，已經勢不可擋。而賈馬爾，則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棄子。
國王環顧四周，那些曾經向他宣誓效忠的內閣大臣，此刻要麼低頭不語，要麼眼神躲閃。他看到了孤立，看到了背叛。
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如同冰冷的海水，將他徹底淹沒。
他知道，他已經沒有選擇了。
如果他繼續袒護賈馬爾，下一秒，憤怒的民眾就會衝進王宮，將他和賈馬爾一同撕成碎片。而他其他的兒子，會冷眼旁觀，甚至……順水推舟。
“父王！”賈馬爾還在哭喊，他爬過來，想要抓住國王的衣袍，“您要相信我啊！我是您的兒子啊！”
國王看著他那張涕淚交加、毫無王者尊嚴的臉，心中最後一點父愛，被巨大的失望和鄙夷所取代。
他緩緩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神已經變得空洞而麻木。
“來人。”他的聲音輕得像一聲歎息，“將……將賈馬爾……拿下。”
賈馬爾的哭喊聲戛然而止，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鑒於其叛國罪證確鑿，暫……軟禁於王室監獄，聽候處置。”國王艱難地說出每一個字，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這是他能為賈馬爾做的最後一件事了。軟禁，而不是處決。他幻想著，或許等風頭過去，他還有機會查明真相。
然而，卡裡姆怎麼可能給他這個機會。
“遵命，父王。”卡裡姆躬身行禮，嘴角在無人看見的角度，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的眼神掃向侍衛長，那眼神裡的殺意，讓後者心頭一凜。
……
夜色深沉。
通往王室監獄的路上，一輛黑色的囚車在衛隊的護送下行駛著。
車內，賈馬爾已經不再哭喊。他蜷縮在角落裡，眼神呆滯，仿佛被抽走了靈魂。他想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突然，車輛一個急刹。
外麵傳來幾聲短促的悶響，隨即陷入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