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桑的話還沒說完。
“嘩啦——！”
他身後那麵巨大的落地窗，那塊號稱可以抵禦火箭彈正麵轟擊的特種防彈玻璃，沒有絲毫預兆地，化作了漫天晶瑩的粉末，像一場絢爛的鑽石雨，悄無聲息地向內飄灑。
晚風倒灌而入，吹起了哈桑的睡袍，也吹熄了他心中的最後一絲僥幸。
哈桑的身體僵住了。
他能感覺到，有無數道目光，落在了他的後背上。
他機械地、一寸一寸地轉過身。
然後，他看到了此生最令他恐懼的一幕。
月光下，十幾道身影靜靜地站在他那寬闊的陽台上，仿佛從深淵中走出的魔神。為首的那個男人，擁有著一雙暗金色的瞳孔，正漠然地注視著他。
而在那群煞神一般的身影中，他還看到了兩個熟悉又陌生的麵孔。
張任和鄭北鬥從神罰小隊成員身後走了出來。
張任的臉上，帶著一絲冰冷的、混合著嘲弄與仇恨的笑容。他微微欠身，做了一個滑稽的、模仿宮廷禮儀的動作。
“國王陛下，您在找我們嗎？”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柄重錘，狠狠砸在哈桑的心臟上。
“我們來了。”
“啊——！”
哈桑發出一聲短促而淒厲的尖叫，雙腿一軟，整個人癱倒在地。一股溫熱的液體，從他的睡袍下擺迅速蔓延開來，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這位在費多聯邦說一不二的國王，在絕對的、無法理解的恐懼麵前，被嚇尿了。
“哈桑？哈桑！發生什麼事了？回答我！”
掉落在地毯上的衛星電話裡，傳出亨利國王焦急而憤怒的吼聲。
一號的目光，落在了那個還在聒噪的電話上。
他什麼也沒做。
但電話另一頭的亨利國王，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緊接著，電話裡傳來一陣劇烈的、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的咳嗽聲，以及驚恐的、含混不清的叫喊。
“呃……是誰……放開我……咳咳……”
幾秒後，電話徹底沒了聲音。
一號這才收回目光，仿佛隻是碾死了一隻吵鬨的蟲子。
張任走到癱軟如泥的哈桑麵前，踢了踢他。
“起來，國王陛下。”
哈桑渾身顫抖，抬起頭，用哀求的眼神看著張任：“彆……彆殺我……我給你們錢，很多很多的錢……我可以把王位給你們……隻要你們放過我……”
鄭北鬥不屑地啐了一口：“少他媽廢話！錢？老子兄弟的命，你拿什麼來賠？”
張任蹲下身，拍了拍哈桑那張養尊處優的臉，低聲說道：“現在，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拿起你的電話，打給塔蘭共和國的最高指揮官，蘇然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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