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的引擎在晨霧中發出沉悶的轟鳴，船尾的浪花在海麵上劃出白色的軌跡，逐漸被晨光染成金色。林夏將金屬盒緊緊貼在胸口，盒內的原始代碼似乎在隨著海浪的節奏微微震動，像某種古老的心跳。銀戒內側的七道刻痕已經完全亮起，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斑，照在秦宇握著方向盤的手上——他的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戰術表上的坐標正不斷逼近神經科學研究所的海岸線。
“老周，研究所的防禦係統有什麼變化？”秦宇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他的目光始終鎖定著前方越來越清晰的城市輪廓。海岸線的防波堤上，幾個模糊的人影正在巡邏，戰術望遠鏡裡能看到他們肩上的電磁步槍反射著寒光。
老周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從耳機傳來：“地下三層的安保等級提升到了最高級，新增了六道生物識彆門，需要視網膜、指紋和腦電波三重驗證。”他頓了頓，似乎在快速敲擊鍵盤，“不過我發現了一個漏洞，通風係統的檢修通道沒有接入中央控製係統，應該是‘守夜人’故意留下的——那裡的門鎖用的是十年前的機械結構，趙野的液壓剪應該能搞定。”
趙野正在檢查裝備的手頓了一下，他抬頭看向秦宇，眼神裡帶著一絲擔憂：“機械鎖雖然好開，但通道直徑隻有六十厘米，我們攜帶的設備可能過不去。”他指了指角落裡的金屬箱，裡麵裝著從造船廠搶救出來的雙縫乾涉儀核心部件，藍色的量子晶體在防震泡沫中微微發光，“特彆是這個共振腔，一旦受到劇烈震動就會失效。”
林夏突然指著銀戒上的光斑：“你們看，這些光點的排列方式。”她將戒指舉到陽光下，光斑在船艙壁上組成了複雜的圖案，與金屬盒裡原始代碼的某個片段完美重合，“這是我父親設計的設備搬運路線圖，他早就料到我們會需要這些部件。”她用手指在光斑組成的路線圖上劃過，“通風通道在地下三層有個分支，通向廢棄的冷卻係統機房，那裡的空間足夠容納所有設備。”
秦宇將快艇停靠在一處隱蔽的礁石區，這裡的岩壁上布滿了天然的洞穴，是絕佳的藏身之處。“趙野，你先帶設備從檢修通道進入，”他將電磁步槍遞給趙野，“我和林夏從正門吸引注意力，五分鐘後在冷卻機房彙合。”他看了一眼林夏，眼神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記住，無論發生什麼，都要保證原始代碼的安全。”
林夏點點頭，她將銀戒摘下來，小心翼翼地放進防水袋裡：“這個你拿著，它能屏蔽腦電波掃描，或許能幫你通過生物識彆門。”她的指尖在秦宇的戰術背囊上輕輕一按，那裡的隱蔽口袋裡藏著蘇芮準備的神經抑製劑，“如果遇到緊急情況，注射這個能暫時阻斷‘銜尾蛇’芯片的信號傳輸。”
當秦宇和林夏偽裝成研究員的身影出現在研究所正門時，陽光已經完全驅散了晨霧。林夏的白大褂上彆著偽造的工作證，照片上的她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嘴角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這是老周根據研究所的員工檔案合成的，連虹膜的顏色都經過了精確調整。秦宇則穿著安保人員的製服，左胸前的工作證上印著“王鵬”的名字，與夜梟之前使用的身份一模一樣。
“請出示證件。”門口的保安麵無表情地伸出手，他的瞳孔在林夏的工作證上停留了兩秒，又轉向秦宇，“你的臉有點生，是新來的？”
秦宇點點頭，刻意壓低了聲音：“是的，昨天剛入職，負責地下三層的設備維護。”他的手悄悄按在腰間的電磁手槍上，一旦身份暴露，就隻能強行突破了。
保安似乎沒有懷疑，他揮了揮手讓他們進去：“地下三層今天有重要實驗，非授權人員禁止靠近，記住了嗎？”他的目光在秦宇的工作證上又掃了一眼，這才轉身繼續巡邏。
走進研究所的瞬間，林夏的心跳突然加速。走廊裡彌漫著熟悉的消毒水味，牆壁上的電子屏循環播放著研究所的宣傳片，畫麵裡的艾倫正對著鏡頭微笑，介紹著“意識傳輸技術”的光明前景。林夏的指尖微微顫抖，她認出宣傳片背景裡的實驗室，正是父親當年工作的地方，隻是裡麵的設備已經換成了最新型號。
“第一層的生物識彆門在前麵的拐角處。”林夏低聲說道，她的目光在走廊兩側的監控攝像頭上快速掃過，“老周說這些攝像頭是‘守夜人’控製的，不會記錄我們的行蹤，但動作還是要快。”
秦宇點點頭，他加快了腳步，同時用眼角的餘光觀察著周圍的環境。走廊裡偶爾有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走過，他們的表情都很嚴肅，沒有人注意到這兩個“新來的”。在拐角處的生物識彆門前，秦宇按照老周的指示，將銀戒貼在識彆器上，同時將眼睛對準視網膜掃描儀。
識彆器發出輕微的“嘀”聲，綠色的指示燈亮起，門緩緩打開。秦宇和林夏迅速閃身進去，門在他們身後關閉的瞬間，林夏聽到了走廊儘頭傳來的腳步聲，似乎有人在追趕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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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層的驗證更嚴格，需要腦電波掃描。”林夏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微型貼片，貼在秦宇的太陽穴上，“這是蘇芮研製的腦電波模擬器，能模仿‘淨化者’的腦電波特征，但隻能維持十分鐘，我們必須儘快。”
秦宇點點頭，他深吸一口氣，跟著林夏走進了第二層的走廊。這裡的氣氛明顯比第一層緊張，每隔幾米就有一個穿著黑色作戰服的“淨化者”在巡邏，他們的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電磁步槍始終握在手裡。
在第二層的生物識彆門前，秦宇按照林夏的指示，將頭靠在掃描器上。貼片開始發揮作用，他能感覺到一陣輕微的刺痛，戰術表上的腦電波曲線逐漸變得平穩，與“淨化者”的特征越來越接近。幾秒鐘後，識彆器再次發出“嘀”聲，門打開了。
當他們衝進第三層走廊時，秦宇的戰術表突然震動起來，是趙野發來的消息：“我已經到達冷卻機房，設備完好，等待指示。”秦宇迅速回複：“保持警惕，我們五分鐘後到。”
地下三層的走廊裡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杏仁味，比上麵兩層濃鬱得多。林夏的臉色微微發白，她捂住鼻子，聲音帶著一絲沙啞：“這裡的神經毒氣濃度很高，我們的過濾麵罩隻能維持半小時，必須儘快找到b07艙體。”
秦宇的目光在走廊兩側的門牌上快速掃過，終於在儘頭看到了“神經科學實驗區”的標識。門口的金屬門上沒有任何鎖具，但秦宇能感覺到裡麵傳來的微弱能量波動，像是某種強大的力場在運行。
“這是量子力場屏障，”林夏解釋道，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小的金屬球，“這是老周根據‘守夜人’提供的資料研製的力場乾擾器，能暫時屏蔽屏障，但隻能維持一分鐘。”她將金屬球扔到門旁的地麵上，球體瞬間展開，發出一陣微弱的嗡鳴，門周圍的空氣開始扭曲。
秦宇抓住林夏的手，趁著力場消失的瞬間衝進了實驗區。裡麵的景象讓他們驚呆了——巨大的實驗室裡，各種各樣的設備整齊地排列著，中央的平台上，一個巨大的培養艙懸浮在半空中，裡麵漂浮著林教授的身體，他的胸口連接著無數根透明的管線，藍色的營養液在管線裡緩緩流動。
培養艙的周圍，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正在忙碌著，他們的表情專注而嚴肅，沒有人注意到突然闖入的秦宇和林夏。在培養艙的側麵，艾倫正站在一台複雜的設備前，他的右手戴著一副銀色的手套，手指在虛擬鍵盤上快速敲擊著，義眼閃爍著詭異的紅光。
“他在提取林教授的意識！”林夏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指著設備屏幕上的數據流，“那些綠色的光點就是意識碎片，他要把它們傳輸到‘奇美拉’的克隆體裡！”
秦宇的目光落在艾倫的義眼上，那裡的紅光閃爍頻率與培養艙裡的能量波動完全一致。“老周，能乾擾他的義眼信號嗎？”他低聲問道，同時慢慢靠近設備，準備尋找機會下手。
老周的聲音帶著一絲猶豫：“很難，他的義眼用的是量子加密信號，我的乾擾器隻能讓它暫時失效幾秒鐘，而且可能會觸發警報。”
秦宇點點頭，他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準備乾擾，”他對老周說道，同時對林夏使了個眼色，“你去切斷培養艙的管線，我來對付艾倫。”
林夏點點頭，她悄悄繞到培養艙的另一側，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巧的激光刀，對準了連接著林教授胸口的管線。秦宇深吸一口氣，等待著老周的信號。
幾秒鐘後，艾倫的義眼突然閃爍了一下，紅光瞬間熄滅。他驚訝地抬起頭，下意識地用手去摸眼睛。就在這一瞬間，秦宇猛地衝了過去，電磁手槍對準了設備的核心部件，扣動了扳機。
藍色的電磁脈衝瞬間擊中設備，屏幕上的數據流突然中斷，綠色的光點開始混亂地閃爍。艾倫怒吼一聲，他轉身看向秦宇，義眼的紅光重新亮起，這次比之前更加刺眼。“是你！”他咆哮著，從腰間掏出一把電磁步槍，對準了秦宇。
秦宇迅速躲閃，子彈擦著他的肩膀飛過，擊中了旁邊的設備，發出一陣刺耳的爆炸聲。林夏趁機用激光刀切斷了培養艙的管線，藍色的營養液噴湧而出，林教授的身體在培養艙裡輕輕晃動了一下，似乎恢複了一絲意識。
“抓住他們！”艾倫對著對講機大喊，走廊裡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顯然是“淨化者”聽到了動靜。秦宇拉起林夏的手，向著冷卻機房的方向跑去，身後傳來艾倫憤怒的咆哮和電磁步槍的射擊聲。
當他們衝進冷卻機房時，趙野正焦急地等待著。他看到秦宇和林夏跑進來，立刻按下了門邊的按鈕，厚重的金屬門緩緩關閉，將外麵的槍聲和腳步聲隔絕在外。“你們沒事吧？”他問道，目光落在秦宇流血的肩膀上。
秦宇搖搖頭，他捂著傷口，聲音帶著一絲疲憊：“沒事，皮外傷。設備怎麼樣？能啟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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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野指了指角落裡的金屬箱：“都準備好了，隻要輸入原始代碼就能啟動‘巴彆塔’程序，乾擾艾倫的意識傳輸。”
林夏立刻打開金屬箱，將裡麵的設備連接起來。她的手指在虛擬鍵盤上快速敲擊，將金屬盒裡的原始代碼輸入進去。屏幕上的進度條緩緩爬升，很快就到了90。
就在這時，機房的門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顯然是外麵的“淨化者”在用炸藥破門。趙野立刻舉起電磁步槍，對準了門口，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還有最後10！”林夏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她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汗水順著臉頰滑落。秦宇也握緊了電磁手槍，目光緊緊盯著不斷震動的門。
終於，進度條走到了100。屏幕上跳出一行綠色的文字：“‘巴彆塔’程序啟動成功，意識傳輸乾擾開始。”機房裡的設備發出一陣輕微的嗡鳴，一道無形的力場擴散開來，籠罩了整個研究所。
外麵的槍聲突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混亂的呼喊聲。秦宇和趙野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一絲驚訝。林夏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她知道“巴彆塔”程序起作用了，艾倫的意識傳輸被乾擾了。
“我們成功了！”林夏興奮地說道，她的目光落在屏幕上不斷跳動的數據流上，“‘奇美拉’的意識整合失敗了，艾倫的計劃破產了！”
秦宇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但他的目光很快又變得嚴肅起來。“彆高興得太早，”他說道，“艾倫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必須儘快找到他，徹底摧毀‘奇美拉’計劃。”
就在這時，林夏的銀戒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戒指內側的刻痕發出刺眼的光芒。她驚訝地看著戒指，突然明白了什麼：“我父親的意識……他還在培養艙裡，他想告訴我們什麼！”
她迅速將銀戒連接到設備上，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段混亂的數據流，夾雜著一些模糊的圖像。林夏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試圖解讀這些信息。漸漸地，圖像變得清晰起來，那是一個隱藏在研究所地下深處的秘密實驗室，裡麵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設備，中央的平台上放著一個巨大的培養艙，裡麵漂浮著一個模糊的身影，看起來像是一個成年男性。
“這是……我祖父！”林夏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她認出了祖父胸前的徽章，那是原始教派的標誌，“他還活著，艾倫把他藏在這裡！”
秦宇的目光落在實驗室的門牌上，上麵寫著“projectchiera0”，顯然這是“奇美拉”計劃的第一個實驗體。“看來這才是艾倫的最終目的，”他說道，“他想利用你祖父的意識，創造一個更強大的‘奇美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