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來的時候,四周靜悄悄的。
隻有師傅微弱的呼吸聲。
師傅還活著,這個事實讓我不由得在這種情況下升起一點希冀。
我輕輕喚著他,師傅微弱的回應了一下。
我和師傅說了好多話,師傅很虛弱,隻是偶爾說兩句,但是這是我在這片黑暗中的唯一支柱。
期間很多次,我都想從這扇門出去,但是隻要我的手一放到門把手上,外麵就會傳來詭異的異動。
很多次我都沒有勇氣打開門。
我身上還帶著師傅的盒飯,我和師傅一點點分著,希望可以等來救援。
這裡很暗,連月光都沒有,我分不清時間,手機也早就沒電了。
師傅越來越虛弱。
最後連進食的力氣也沒有了。
我倔強的把僅剩的飯菜送到他嘴邊,但是他吃不下。
師傅死了。
就在自己身邊靜悄悄的某一個瞬間,再也沒了呼吸聲。
他沒有等來救援。
那一瞬間我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麼,隻是覺得自己腦子中有一根弦突然斷掉了。
之後我隻能和師傅的屍體待在一起。
太久了,太靜了,四周的黑暗要吞噬我。
我想了很多,我想起自己要考研,需要積極應戰。想起父母回家要做我最喜歡的糖醋小排,我爸說他偷師到了一些。想起師傅說他兒子下周要娶媳婦,正在籌備婚禮。想起那個工友,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他被殘忍撕碎的身體......
我好像要瘋了。
是在哪一瞬間,我突然覺得我需要做一些事情來保持理智。
我想把他們的屍骨收集起來,至少不要讓他們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鬼使神差下我打開了房間的門,門外是那兩隻鬼一上一下凝視著這裡。
那一瞬間,我好像笑了。
我以為我要解脫了。
但是他們撲過來攻擊我的時候,我竟然隻是被打出去,沒有瞬間化成碎片。
啊,這是什麼情況。
但我沒想太多,我隻知道自己沒死,可以把工友們的屍體收集回來了。
他們進不去那個房間,我一次次、一點點的把工友的屍體背了回來。
在我收集完最後一具屍體之後,我的目光突然接觸到外麵的世界,鋼筋混凝土的縫隙中,有麻雀飛過。
那一瞬間我麻木的心突然閃過了什麼,緊接著下一刻,外麵的場景被一片灰蒙蒙的霧靄取代,這一片天地被隔絕開來。
隨後我好像又陷入混沌,我好像受到了攻擊,但我還有意識。
我回到小屋,看著滿屋殘破屍體,我覺得他們不應該這樣,然後這些屍骨竟然重新長出血肉。
他們不會動,於是我就把他們擺成他們最標誌性的動作,例如有人會在吹牛皮的時候不停拍著自己的胸脯,有人會坐在一邊靜靜觀察,有人會......
後來我突然想起曾經看的工地大樓的施工結構圖,我開始構造這棟大樓,不知道多久之後,它就這樣出現在了霧靄中。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它從第四層就斷開了。
做完這些後,我好像又無所事事了。
突然有一天,有個陌生的探險者闖入了這裡,我看著他,哪一瞬間我想的是殺了他,吃了他。
我要變成怪物了嗎?
不,不可以。
我將自己關在屋裡不再出去,隨後把僅存的理智放入了離這裡最遠的八樓。
那個人最後也死了,我沒有辦法阻止。
然後我發現旅人死後的靈魂跟著我的意識體一樣出現在了八樓。
意識體沒有遇鬼的記憶,她保持了自己在遇到靈異之前的所有純真。
她知道自己叫李茵,今天要值班。
但是因為這是個沒有根源的意識,她的意識總會陷入混亂,隨後每個闖入這片區域的人死後,一部分靈魂力量都會變成食物和水,供李茵穩定理智。
李茵保持人性,每十五天重置一次,控製著我不會去放開力量殺害人類。
我執行著將兩隻恐怖生物的一部分放到自己創造的第三層的指令,希望這樣能夠減少誤入之人的傷亡。
這樣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突然有一天,那個幫我抵擋鬼的工友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我創造的樓層的三層中,緊接著是師傅,再然後是其他人。
再後來,師傅的身影和那兩個惡鬼都在這個樓裡消失了。
李茵出來尋找,卻看見了一個年輕女孩輕易的將鬼的頭顱從脖子上擰了下來。
李茵的本能讓她回收了鬼的力量化為食物維持理智。
然後她碰到了這個女孩,彼時女孩拿著一個沾滿血液的棒球棍抵著她,十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