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如讓他直接被鬼殺死?”
聽著林知言激動的話語,與之相反的是,紀梔葉語氣平淡的接過話茬。
紀梔葉閉了閉眼,歎氣道:“林知言,你這是在縱容鬼怪行凶。”
“那又如何,他們不該死嗎?”林知言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如今被惡鬼索命,也是他們罪有應得。”
“好,那我問你。”紀梔葉低聲道。
“在這一行為中,你扮演的角色又是什麼?”
“......什麼意思?”林知言有些疑惑。
“沒看過電視劇嗎?一個母親的孩子被人殺害,但是法律沒有證據判罰凶手,所以在凶手被宣判無罪的時候,母親開槍殺死了凶手。”
“槍是警察假裝意外故意留下來的,法院搜身的工作人員發現了槍支沒有沒收,到最後那個母親開槍,第一時間也沒有出來阻止她。”
“母親完成了複仇,這個片段很爽對吧,惡人終受懲罰。所以我問你,在這一過程裡,你扮演的是哪個角色?”
“是留下槍支的警察,是明知故犯的搜身人員,還是沒有阻止受害者母親行為的工作人員。”
“我.....”林知言一時沒法回答。
“故事的最後,受害者的母親完成了複仇,同時也從受害者變成了殺人凶手,她會接受自己選擇所帶來的懲罰。”
“但是縱容者呢?沒有證據能證明他們與這件事有直接關係,事後他們可以沒有心理負擔的安慰自己,看,我做了件好事。”
“這一係列縱容的背後,承擔責任的隻有原本是受害者,最後卻變成了凶手的母親。”
“如果說母親在扣動扳機前就已經做好了選擇所帶來的後果,那麼做出選擇促進這一行為中的其他人,所承擔的後果是什麼?”
“告訴我,林知言。”
紀梔葉看著他,神色淡淡,但其中含與一種莫名的壓迫力。
林知言不知道該如何作答,隻能說道:“但......當時,並沒有其他辦法給予那凶手懲罰不是嗎?”
“這一係列的推動者們,所出於的心裡是什麼呢?”
“如果憐憫母親和受害者的遭遇,為何不親自殺了凶手。若是對事情感到憤怒,殺之後快,又為何隻是做推動者。”
“因為他們都很清楚,為了一個不相關的人,這其中的後果他們不想承擔而已。”
“說到底不過是利用受害者,來滿足他們一點微不足道的善心,發泄心中的憤怒,不用承擔後果的偽善者。”
“所以現在,林知言你告訴我,在你做出縱容鬼怪害人這一選擇的時候。
是完全出於自己公平、公正,出於絕對理智,完全沒有夾雜任何個人感情,並且願意承擔這一選擇所帶來的後果嗎?”
紀梔葉與林知言對視,低聲問道:“你有這樣承擔後果的決心嗎?”
林知言沉默良久道:“......我知道了。”
說罷,她拿出綁帶放在小滿額頭處。
“......林知言,我不是想要逼你選擇這個。”紀梔葉看著他說道。
隻見在綁帶放在小滿頭上後,綁帶就立刻散發出紅光,小滿身上的漲紅也肉眼可見的消退,同時整個綁帶幾乎都變成了黑中透紅,紅裡帶黑的顏色。
隱約間可見一道詭異身影消散。
片刻後林知言收回手,低聲道:“我知道,做出這個選擇,是因為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
說著他看向還在地上跪著的張姐和村長說道:“孩子的異常已經解決了,後麵就是醫生治療的範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