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值?”齊長生並未理會紀梔葉的惱怒語氣,依舊凝視著她。
“人生的價值究竟是什麼?當一個人開始為生計奔波,朝九晚五地勞碌,芸芸眾生為了微薄的工資而出賣時間與健康,這些工資似乎就成了他們的價值。”
“或許連他們自己都會質疑,自己的人生是否僅限於此。”
“但在那一刻,人生的價值似乎就被定義了。”
“你敢說,人的價值完全相同嗎?一個人對社會的影響,對國家的貢獻,都是衡量其價值的尺度。”
“犧牲小我,成就大我,自古以來皆是如此。”他緩緩地說道,仿佛在敘述一個古老而永恒的真理。
齊長生繼續說著,卻能感覺到紀梔葉抓著他衣領的手逐漸收緊。
如果不是衣領,而是齊長生的脖子的話,此刻他可能已經因脖頸斷裂而喪命。
撕拉——
在紀梔葉的力量下,齊長生的衣領終於撕裂,他的身體再次跌回沙發上。
撕裂的衣服下,隱約可見白色的繃帶。
紀梔葉的目光一觸及到繃帶,齊長生便感到胸口一熱,迅速整理好衣服。
紀梔葉與他拉開了一些距離,仍舊站在沙發上,隻是原本抓著他衣領的手改為支撐著沙發背。
這一小插曲令紀梔葉頭腦的熱度冷卻了幾分,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語氣也平淡起來。
“齊長生,你似乎在定義死亡的重量。”
“死亡對你來說,意義重大嗎?”
紀梔葉詢問。
“你似乎在追尋人生的終點,而那個終點就是死亡。”
不等齊長生回答,紀梔葉繼續說道。
“死亡就是死亡,它不會因為你死前做了多少有意義的事情而放慢腳步,也不會因為你做儘壞事而立刻降臨。”
“它太公平了,齊長生。”紀梔葉的聲音低沉下來,仿佛在訴說一個令人痛心的事實。
有多少人兢兢業業老實本分善良一生卻不得善終?又有多少惡人做儘喪儘天良的事情,卻應有儘有壽終正寢。
“公平到令人感到惡心的地步。”
“所以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任何人都無法總結這一生的價值。”
齊長生沉默不語,隻是凝視著她。
“如果你非要定義人的生命價值,那麼告訴我。”
“你怎麼知道,路筱的生命會比其他人的輕賤?”紀梔葉的問題像一把利刃,剖開了這其中最本質的問題。
上位者對於下位者,價值的衡量。
“如果按照你的標準,以對社會的貢獻來衡量,那你怎麼確定,她未來不能做出比這些人更有價值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