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真的,很令自己意外。
吃了紀梔葉這麼強有力的一腳之後,他竟然還活著。
這就是他看到那純白天花板時候的第一想法。
靠,他命真大。
他是不是能從紀梔葉手裡活下來的第一人。
“白醫生,病人醒了!”
醫護人員的驚呼聲打斷了他朦朦朧朧的思索。
而後,他又頭一歪,暈了。
再醒來已經又是三天,
他了解到自己在icu已經躺了兩周了。
聽著時間似乎有一點長,但結合自己胸腔骨頭近乎全斷,骨頭還紮進肺部,能活下來已經是蒼天有眼。
理論上自己可能要終身無法恢複,但奇跡的是,他恢複的不但不錯,似乎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症。
而且恢複的速度足以讓人驚歎。
他的主治醫生恨不得把全國醫學領域專家召喚過來,來見識見識這堪人型水熊蟲的身體。
而且,還不止一個。
聽聞另一個是個女孩。
被雷劈了,竟然也活下來了。
啊艸,他昏迷前的那道雷竟然還是劈在她身上了。
她咋樣了?
然而他的身體不允許自己隨意活動。
但他還是很快見到了紀梔葉。
自己被允許看望的第二天,他就看到了紀梔葉。
令他意外的,紀梔葉身上看不到一點外傷痕跡。
那天如血色的雙眸也恢複了黑色,慘白的皮膚也恢複了血色,青黑的血管也已經隱沒。
她現在的樣子,如同他的記憶中一樣,平靜、內斂......但打人賊疼。
“你那天怎麼......”他問道。
回答他的是。
“我媽去世了。”紀梔葉道。
......
“嗯?”
他以為自己幻聽了。
“我媽那天去世了,我沒控製好自己的力量,傷了你,對不起。”
紀梔葉回答著他的問題,但......這不對吧?
每個詞單拎出來他好像都知道什麼意思,但合在一起,就好像不對。
紀梔葉還在說什麼,但是好像聽不太真切。
“什麼?”他突然打斷紀梔葉的話,反問道。
“你說紀阿姨去世了?”
紀梔葉點點頭,“對,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哈......”他突然笑了。
“你是紀梔葉誒,你這麼強,這麼厲害,你怎麼可能沒保護好她?”
“你沒有保護好她,你開什麼玩笑?”
“那你要我怎麼辦?”紀梔葉突然問道。
“......嗯?”
紀梔葉道:“要我怎麼辦?”
她的語氣平靜到甚至可以說是冷淡。
但這種情緒很快轉變,她的聲音陡然尖銳起來。
“要我怎麼辦,要我怎麼辦,要我怎麼辦啊!”
“你告訴我啊,告訴我啊,林知言,我應該怎麼做啊!”
一聲聲的質問捶在他的胸口,讓他啞口無言。
紀梔葉的胸口不斷起伏,劇烈喘息著,一種他從來不敢想象的物質,從紀梔葉的眼睛裡流出。
是眼淚。
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的眼眶湧出,劃過臉龐,又從下巴處滴落。
“就這麼一次,這麼一次,我不想那麼輕易放手,我想自私一下。”
“我努力過了啊,但我沒辦法!”
“我試了這麼多次,這麼多次自私的想要讓她留下來,但是不行!”
“因為我的自私,我的執念,我讓她再次遭受了這麼多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