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米落在泥偶身上,泥偶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嘯,七竅中噴出粘稠的黑血。
更駭人的是,它肚皮上那個窟窿裡,數十條槐木根須瘋狂扭動,每被一粒金米擊中,就有一截根須“啪”地炸裂,濺出惡臭的汁液。
小馬猴又一口真陽血,噴在劍身。
桃木劍頓時赤紅如烙鐵,他劍指當空,連畫七道血符,額角青筋暴起如虯龍:“塵歸塵,土歸土,黃泉路上莫回頭——破!”
一劍直接將泥偶醜陋的頭顱,切成了兩半!
當最後一把金米落地時,煙霧散儘,地上隻剩一灘腥臭撲鼻的屍泥,泥裡頭還泡著幾顆鏽跡斑斑的棺材釘和三個鎮魂釘…
馬豆豆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後背的冷汗把衣裳都浸透了:“哎呦我的親娘誒,可算把這催命鬼送走了!”他哆嗦地用衣袖,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
小馬猴卻盯著地上那灘泛著屍油的黃泥,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他用桃木劍撥弄著那灘穢物,劍尖突然挑起一截發黑的臍帶:“瞧見沒?這可是用子母屍的胎衣,裹著萬人坑的土,再摻上吊死鬼上吊用的槐樹枝,在養屍地裡,用陰火燒出來的邪物。”
馬豆豆胃裡一陣翻騰:“這...這玩意兒是人為做的?!”
“可不咋的!”小馬猴冷笑一聲,從泥漿裡又勾出半片指甲蓋。
“做這玩意兒的術士,專挑陰年陰月陰時,把泥胎捏成各種凶相——有七竅流血的,有長著蛇信的,最損的是那種看著跟童男童女似的…”
他說著突然壓低嗓門,“為的就是讓人放鬆警惕。”
那泥漿突然“咕嘟”冒了個泡,小馬猴立刻撒了把朱砂:“這鬼東西會挑時辰作妖。比如子時陰氣最重時,或者遇到身弱運衰的主兒…”
“而且,它十分記仇…”他意味深長地瞥了眼馬豆豆,“就跟螞蟥見血似的,死命往人三魂七魄裡鑽。”
馬豆豆頓時覺得後脖頸發涼,不自覺地摸了摸,掛在胸前的大錢。
看小馬猴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說自己了!
陽光透過窗欞照在那灘穢物上,隱約映出張扭曲的鬼臉,轉瞬又化作縷縷黑煙消散了。
原來是尋替身的怨器?
而且還記仇?
馬豆豆聽完這番話,臉色“唰”地變得慘白,活像剛從棺材裡爬出來的死人。
他踉蹌著連退三步,隻覺得一股陰寒之氣順著腳底板直竄上來,凍得他天靈蓋都發麻。
“這...這玩意兒要是真沒死透...”他嘴唇哆嗦得厲害,話都說不利索。
低頭看著自己方才踢飛泥人的右腳,小腿肚子直抽筋——乖乖,這要真被記恨上,怕不是得夜夜被鬼壓床?
小馬猴用桃木劍撥弄著地上那灘穢物,劍尖突然挑起塊陶片:“瞧見沒?這罐子內壁刻著引魂咒呢。”
月光下,那些暗紅色的紋路,竟像活物般蠕動,看得馬豆豆頭皮發炸。
“尋常物件哪困得住這等凶物?”小馬猴冷笑,“這泥壺是用墳頭土混著屍油燒的,專養這些…”
話沒說完,那灘爛泥突然“咕嘟”冒了個血泡,嚇得馬豆豆一蹦三尺高。
聽著小馬猴這一番解釋,馬豆豆又是一陣反胃,因為他經常用這泥壺喝茶。
他連杯子都不用,直接用泥壺對嘴。
難道我跟這泥旮瘩一直在親…親嘴兒!
真他娘的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