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軒默不作聲。
朝暮並不是傻白甜。
對於這個理由,他暫且持保留意見。
人與人之間的交往絕非是三言兩語間就能做出定論的。
但直覺告訴他,朝暮應該沒有說謊。
沒有理會陳軒的表情變化,她自顧自地說道。
“我父親留給了我一本筆記,內有大量關於異世的經驗與見聞。”
“最初我並不知道真相,但我父親的死亡有太多蹊蹺。”
“他平時會以打零工賺醫藥費的名義外出,實際上他專門租了一間房,用來進行遊戲登錄。”
“那一天跟往常一樣,他來到醫院看望媽媽,離開後卻再也沒有回來。”
“直到傍晚,我才收到了警察的電話,在停屍間見到了父親的遺容,他像是溺死的,口鼻中全是潮濕的泥沙……”
提及傷心事,朝暮的眼眶微微泛紅,神情卻越發冷冽平靜。
陳軒雙手交叉在桌前,擺出了安靜傾聽的姿態。
這個時候,他隻要扮演好一位合格的傾聽者即可。
“當時管理局的善後人員就找到了我,透露了遊戲的存在,並讓我簽署了一份保密協議。”
“我這才找到父親離世時所在的出租屋,並發現了那本筆記。”
“最終在一個多月前突然得到了遊戲名額。”
“這也是我篤定認為,玩家是‘傳染源’的原因。”
“而我的降生點,赫然就是灰鴉村!”
“憑借筆記裡提及的線索,我終於在兩周前於墓園深處發現了隱秘遺跡的存在。”
朝暮的話到這裡戛然而止。
其實她完全沒必要跟陳軒說這麼多。
然而傾訴的話匣子不開則已,隻要打開了,那麼連當事人都無法控製。
將悲傷壓抑在心中,隻會積累痛苦。
所以這次的傾訴未嘗不是朝暮順水推舟,為了心中好過。
“節哀。”
“我相信你一定能治好阿姨的病。”
陳軒真誠道。
“謝謝…”
“好了,我帶你們去接魔災任務吧。”
“這樣才能得到魔災期間的專屬體力。”
朝暮恢複了笑容,帶著陳軒離開了酒館前往村衛駐地。
在推門而出的刹那,她的手背輕輕拂過了眼角。
……
“儒哥,那個朝暮看起來不好忽悠啊。”
“還有後麵趕到的那對男女,也給我一種不太好惹的感覺。”
村外,火雞味的鍋巴等人正行走在林間小路上。
陽光穿過樹梢,落下點點光影。
儒雅先生走在前邊,手中拄著一根木拐。
走動起來時才能發現,他竟是個瘸子。
“彆把大家都當傻子了。”
“世界上有許多蠢人,但能進這個遊戲的沒幾個是笨蛋。”
“那些不夠聰明的要麼已經死了,要麼就還在新手村內玩泥巴呢。”
他聲音冷淡,卻並未引起鍋巴三人的反駁。
這個時候,變老的大二插話道。
“儒哥說的對。”
“反正隻要她把我們帶去遺跡,到時候怎麼說怎麼做,還不是我們說的算!”
“若是怪物凶猛就遲些動手。”
愁愁的今夜走在一旁,神情不複半點輕佻,隻有緊張的肅然。
“不要掉以輕心。”
“那三人的氣息都不弱。”
這是他的優秀級天賦【聞氣術】所反饋的信息。
這個天賦能大幅度提高嗅覺,還能通過嗅查氣息的方式判斷目標的強弱。
此外,對於追蹤方麵也頗有心得。
聞言,儒雅先生驀然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