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軒直入主題，不打算旁敲側擊。
雖然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眼前的威廉姆·卡斯對於邦城的暗潮並不關心。
他有著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短視。
但是從邏輯來分析，他前些天肯定見過潘妮。
換個思路來講，潘妮如果要來驛站打聽什麼，最優先的選擇肯定是來找威廉姆這位旁支族爺。
聞言，威廉姆愣了愣，直到火刀卷起的焰流讓他的小半邊胡須都冒出了焦糊味，他才猛得反應過來。
“是的！您說的沒錯！”
“請您把火挪的遠一些…”
他麵露痛苦的表情請求道。
陳軒將火刀往後移動了幾厘米，接著追問道。
“她找你有什麼事，我要你事無巨細的告訴我所有情況。”
察覺到陳軒話語中的寒意，威廉姆忙不迭地點頭。
“她…她想要找到一支前往倫塔克斯巨城的商隊。”
“當時正好有一支從千塔巨城要前往倫塔克斯去的中型商隊在驛站落腳補給，於是我就牽了個頭。”
“當時我留了個心眼，準備讓侍從將這個情況彙報給男爵閣下，但我那個年輕的侍從卻失蹤了。”
“而潘妮也在離開那支商隊駐地後的不久失去了消息。”
他說的都是實話，就在前日，莫頓男爵還親自問詢過有關情況。
“倫塔克斯巨城？”
陳軒眉頭蹙的更緊了。
那是一座距離千塔巨城足有近萬公裡之遙的巨城。
雖然近萬公裡以星落大陸的尺度而言不算什麼。
但放眼整個卡斯邦的任何一位遊商或冒險者，這都是一段遙遠的旅途。
她打聽倫塔克斯巨城乾嘛？
“你的回答讓我很不滿意！”
火刀再次逼近。
感受到死亡的危機，威廉姆的大腦高速運轉。
連忙補充道。
“精靈！”
“當時她的身後跟著一個神神秘秘的易容者！”
“應當是服用了某種煉金藥劑才改變了容貌特征！”
陳軒眯起了眼睛，覺察到了一些疑點。
他嗤笑著反問道。
“就憑你，又是怎麼知道那人是個易容者，而且還是通過藥劑完成的易容？”
此話一出，威廉姆頓時有些激動。
他連忙解釋道。
“鼻子！我的鼻子不一般！”
“從小我就能分辨更多更細致的氣味！”
“哪怕是經過洗漱，隻要間隔不太久，我隻要仔細感受都能嗅出一些線索來！”
說罷他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將感知力都放在了天賦嗅覺上。
數秒後用急促的語氣說道。
“您的身上有淡淡的酸腐血腥氣，還有青麥的氣味…”
然後他又看向兩三米開外的莉莉薇，鬥膽伸手對準她的方向在鼻翼前扇動了幾下。
“您的同伴則有灼燒過後的焦灼…”
這一手絕活讓陳軒有些驚訝。
“呦，你還真有點天賦。”
沒想到看上去草包的威廉姆，還真有不俗的嗅覺天賦。
而且他不刻意調動感知力就不會影響日常生活。
以他在驛站的工作來說，簡直是行走的警犬。
形形色色的人和貨物都能遇到。
讓他的嗅覺庫變得無比豐富。
聽到陳軒的誇獎，他還笑眯眯的點點頭。
隨後又頗為自得的進行補充。
“精靈身上都有一股青草綠葉的清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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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天的那個易容者身上就有那種氣味，再加上一絲淡淡的煉金藥水的味道，而且那氣味略帶辛辣，估摸著是地精藥劑師出品的貨。”
陳軒當即眼前一亮。
這狗東西還真有兩把刷子。
看來得廢物利用了，不能簡單粗暴的滅口了。
所以他順手取出一袋約莫有二十枚的黯金幣丟在了他身上。
這筆錢即便對威廉姆這個貪批來說也不是個小數目了。
打一棒子給個棗再說。
反正陳軒在邦城裡也沒有留下什麼根底。
財帛動人心，原本威廉姆是出於死亡的恐懼才主動回憶並交代的。
但現在他的眼裡隻剩下了貪婪。
受到金錢和恐懼的雙重刺激，他的思維運轉的更快了。
不多時就又補充了一個新的細節！
“對了！”
“當時潘妮和那個易容的精靈身上都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前些日子聽路過的遊商說，卡斯邦往西去三百多公裡的骸骨之森中反常的盛開了遍地的鮮花。”
“要知道那裡曾經可是個古戰場…”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讓陳軒可以去那裡看看。
雖說把希望都寄托在這家夥的嗅覺天賦上多少有些不靠譜。
但這好歹也算是一條難得的線索。
如果說潘妮的突然失蹤跟獵空之隼和火廟都沒有直接關係的話。
那麼肯定是有某個神秘的第三方勢力摻和在其中。
火廟那邊應該還沒有來得及對潘妮下手。
所以她的消失也許不一定是被擄走，也有一定的可能性是為了自保…
想到這裡，陳軒手掌上的集束火焰頓時收斂。
他本想把威廉姆給當場解決掉，但考慮到對方的天賦今後或許還能派得上用場，所以還是改變了主意。
感受到陳軒的殺意收斂，威廉姆頓時鬆了一口氣。
“你知道該怎麼做吧？收起這袋黯金幣，我從不虧待願意配合的人。”
“明白！明白！我會守口如瓶！”他捧著錢袋慌忙答應。
陳軒也不逗留，帶著莉莉薇果斷離去。
直到確認他們已經離開，威廉姆這才敢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他露出糾結的神色，看了看錢袋，又看向敞開的房門，最終輕歎一聲。
接著，他顫巍巍地走向牆邊，取出兩枚黯金幣放在女人麵前。
“麗娜，記住，今天什麼都沒發生…”
“管好嘴巴，不然我們都可能會死。”
女人看似恭順地點點頭，嘴唇卻囁嚅著。
她攥著那兩枚黯金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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