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天空湛藍如洗,陽光熾烈。
空氣裡混合著酥油、乾草和塵土的氣息。
縣城入口,那座巨大的金色犛牛雕塑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吸引著寥寥遊客拍照。
雕塑旁,一棟二層藏式風格的石木茶樓靜靜佇立。
彩色的經幡在簷角隨風輕揚。
陳軒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
這裡視野開闊,能看到遠處連綿起伏的雪山和近處縣城低矮的房屋。
他點了一壺滾燙的酥油茶。
幾碟糌粑和乾牛肉,慢慢喝著。
鹹香濃鬱的酥油茶滑入喉嚨,驅散了高原清晨的微寒。
紅小憨以龍語法術略微改變身形,好奇地四處張望。
即便在超凡力量公開後,龍仍然是個引人矚目的存在。
白芷坐在他對麵。
一身淡青色的、帶有銀線暗紋的窄袖束腰長袍。
外罩一件雪白的、毛茸茸的短鬥篷。
那鬥篷邊緣綴著細小的藍色晶石,襯得她肌膚勝雪。
烏黑的長發編成了幾股精致的發辮,用銀飾和小顆的藍寶石固定。
幾縷碎發垂在額角,更添幾分俏麗與風情。
她肩上,那隻袖珍藍龍像蜥蜴般探著腦袋,正在好奇地東張西望。
小爪子還試圖去夠旁邊飄過的經幡穗子。
這身打扮既融合了藏地風格。
又帶著她特有的靈動與貴氣。
在略顯樸素的茶樓裡格外醒目。
她沒有刻意遮掩什麼,但周圍的茶客似乎都下意識地忽略了這位光彩照人的少女,繼續著各自的交談。
“雲風,吃得慣嗎?”
白芷笑吟吟道。
袖珍藍龍從她肩上跳下,落在桌麵上。
伸出小爪子就去夠盤子裡的風乾牛肉。
紮拉桑德龐大的本體並未顯露,但陳軒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隱晦而磅礴的氣息就盤踞在茶樓裡,如同蟄伏的雷雲。
時刻都在帶來著若有若無的威壓。
陳軒給她倒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酥油茶。
“還可以。”
雖然有些吃不慣,不過陳軒還是給予了一個禮貌且保守的回答。
他指了指她身上的新裝束。
“你穿這身還挺好看的。”
“嘿嘿,還行吧。”
“以前我皮膚可黑,同學都叫我小黑妞。”
白芷端起鑲銀木碗,吹了吹氣。
小心地啜了一口,眼睛頓時亮了一下。
“嗯!還得是這個味!”
她滿足地歎了口氣,隨即放下碗。
身體微微前傾,雙手托著下巴,表情認真起來。
那雙明亮的眼睛直視著陳軒。
“好啦,該繼續談談正事了。”
“南極那個地方,到底怎麼回事?”
“財神那奸商,又具體許諾了什麼好處,讓你不惜拉我一起冒險去‘偷渡’?”
“還有那個‘至高的懲罰’,又究竟有什麼貓膩?”
她一口氣把核心問題都拋了出來。
顯然之前淺談的時候就想好了。
隻等這會將話題延伸下去。
桌麵上宛如蜥蜴寵物的袖珍藍龍也停止了玩鬨。
安靜地趴著,似乎在傾聽。
卻見陳軒無奈地聳聳肩。
“抱歉,你的這個問題,同樣也是我所好奇的。”
“財神他不願吐露太多,借口所謂的天機不可泄露。”
算命先生最大的借口就是這個了。
偏偏還不好多問什麼。
不過陳軒對此則有一些自己的猜測。
酥油茶的鹹香在齒間縈繞。
陳軒的目光卻落在白芷那雙澄澈的眼睛上。
“財神那套說辭,九真一假。”
放下木碗,他的指尖無意識地在粗糙的桌麵上劃過。
“他肯定算到了‘偷渡’的巨大風險,這才需要合作者來分擔。”
“至於蚩尤則是他握在手裡的那把利刃。”
“而且關於偷渡成功後的好處,他也必然沒說完。”
白芷肩上的袖珍藍龍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噴出一縷帶著硫磺味的白煙。
她撚起一小塊糌粑,喂給肩頭的小龍。
“說公測前的特殊異境,本質都是至高對位麵屏障最薄弱的‘節點’進行的一次壓力測試。”
“所謂的已經更像是至高在挑選承載新規則衝擊的區域。”
陳軒眉頭微蹙。
白芷點頭,眼神銳利起來。
“普通名額隻是入場券,極品名額…可能意味著被世界規則主動‘標記’,兩者後續發展潛力天差地彆。”
“財神的目標,肯定是極品名額。”
“財神本身作為傳承序列賬號,是有其潛力上限的。”
“就像是大多數傳承賬號都會分為三六九等一樣。”
“五通神這樣的雜神和邪神在賬號的潛力上就比不上財神。”
“此外,文明序列中的十二生肖就比變臉的強度要高。”
“所以從某種程度來說,遵循文明序列傳承的框架發展,看似走上了快車道,其實遠不如極少數的天賦玩家那般潛力無窮。”
“因為序列傳承的上限太明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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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的話讓陳軒若有所思。
同時也很有道理。
簡單來說,序列傳承的賬號就是個模板。
同個文明下的傳承強度都有高低之分。
高等的傳承賬號,上限高,起步也高,但這個“高”並不是無限的。
反而不如像是陳軒這種吃到機製天賦紅利的玩家能走得遠。
陳軒腦中瞬間閃過許多片段,隱隱捕捉到一絲更宏觀的脈絡。
“至高在重塑藍星的規則基礎?公測不是開始,而是某種…測試後的驗收?”
“聰明!”
白芷讚了一聲。
“對於至高和異世這個遊戲。”
“我們有的時候要以看待虛擬網遊的角度來分析,有的時候則要把它看出是整個世界的一場變革。”
她身體前傾,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冒險的興奮。
“財神賭你能扛住反噬,他賭蚩尤的戰力能脫穎而出,他賭自己能用特殊天賦避開混亂。”
“按照命運線的說法,所有的占卜和預知所看到的都是未來的剪影,這些剪影存在於無數個可能性中。”
“隻是那些強大的占卜者能捕捉到發生幾率較高的剪影。”
“所謂的命運根本就不是一成不變的東西,而那些占卜者往往就是最熱衷於擾動並修改命運的家夥。”
陳軒感覺頭大。
他最討厭什麼命運啊,未來啊之類的謎語人操作了。
“算了,到時候乾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