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許從中獲得了梅琳娜這輩子都想不到的財富和機遇。
但梅琳娜不在乎這個。
她不在乎有人從這事中得到了什麼,她隻想知道……知道關於自己的事情。
“神風呢?”她又問道。
神風同樣是老師的一個學生——或者說,是他買來的一個奴隸。
比起話都說不清楚的阿門,老師更喜歡把神風帶在身邊——他年輕英俊,會說話,能夠獲得有錢人家夫人的喜愛。
有時候晚上神風沒有跟老師回來,阿門就知道,第二天神風又會給他買燒鴨吃了。
每當那個時候,梅琳娜都會十分刻薄的說:那是因為他晚上當燒鴨去了。
阿門聽不懂,阿門隻知道有燒鴨吃。
他們這些奴隸的關係就是這樣,既競爭又合作,既敵視又彼此憐憫。
“神風走了。”
阿門說:“他說老師活不了了,他那天晚上就走了!”
他叫喚起來:“他說老師活不了了!活不了了!!不可能!老師可不會死!”
“小點聲!”
她拉了一把阿門:“他走了?!”
“他跟著佩恩夫人的船隊一起走了!我就知道他是真的喜歡那個人!”
“小點聲!你為什麼不走?”
梅琳娜翻了翻口袋,翻出了幾枚銀幣和一些銅板。
這些錢不算少,但也不算多,遠遠不夠一個結巴、智力低下的中年人好好的過完下半輩子。
“我、我,我知道去哪兒。而且老師還沒死。”
梅琳娜看了看錢幣,又把這些揣進口袋裡。
“我進去看看。”
她推開門,首先聞到了撲鼻的腥臭味。
阿門大概是不會請醫生的,也大概沒錢請醫生。
神風走了之後,他隻知道守著門,然後日複一日的吃著櫃子裡還沒發黴的麵包。
院子裡撒了很多血塊,就像從她體內吐出來的那種。
那些血塊仿佛有生命一般向周圍攀爬出紋路,最後因為失去了力量來源而乾涸在原地。
同樣乾涸的還有胡福。
他病殃殃的躺在床上,似乎死了,但他的胸口還在微弱的起伏。
而且他的五官還很敏銳。
聽到聲音後,他睜開了眼睛。
“噢,梅琳娜,我心愛的梅琳娜,我的女兒,我的未來的美景……快來,快過來,讓老師看看你年輕鮮活的模樣……”
他啞著嗓子,語氣裡隱藏著些許急迫。
但梅琳娜就在那兒站住了。
“您看上去不太好。”
“我?我還可以,你可沒看見珍妮爾,她夢想著成為神的母親,於是接受了超過8次的神賜。”
胡福抽動著肺葉笑著:“在厄運降臨的時候,她在自家的院子裡爆炸了,變成一牆惡心的血塊,澆了她身上的愛慕者一頭一身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梅琳娜咬緊了牙關。
老師看上去有些癲狂。
她有些害怕。
但是這個時候,一股力量落在了她的頭上,像是對待一個小女孩兒一樣,揉了揉她的發辮。
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