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打心眼裡感謝他們,但他真不覺得自己有多可憐。
一個人過年有什麼可憐的?
節日有人賦予的意義那才叫節日,如果無人在意的話,那不過是人生在世三萬天裡再普通不過的一天罷了。
況且到現在這各種海克斯附體,他還不見得能活到三萬天呢。
但常樂還是沒把這話說出來。
哥們兒的好意是真的,他沒打算跟他們強。
“我去三亞。”
他說道。
仨人不說話了。
他們不可憐他了,他們鄙夷他!
這才是高效的交流。
……
但顯然,戈弗雷大人是不明白什麼叫做“高效交流”的。
他住在灰撲撲的帳篷裡,手下的騎士費力的和他解釋“為什麼沒把他床邊那張價值一千金幣的虎皮地毯給帶來”。
“我的腿有寒病!沒有那張毯子我晚上睡不著覺!”
戈弗雷皺著眉頭,太陽穴一跳一跳,被外麵的聲音吵的神經衰弱:“你能去告訴他們彆再叫喚了嗎!真的要吵死個人!”
騎士臉色難看極了。
“大人,”他啞著嗓子說道:“他們沒有回複藥水、沒有止血藥劑……大人,他們傷的很重!”
“我知道,我知道!天殺的!老保羅呢!”
戈弗雷暴躁的在帳篷裡走來走去。
他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或許不止一個。
“我們是不是不該來攻打弦月城?”
他不知道在問誰:“或許去覲見國王大人,讓他出兵幫我收複這裡……”
“大人,”騎士說道:“那隻是一群弓箭手,一群弓箭手而已!隻要我們登了城,拉近了距離,他們對我們造成不了太大的傷害。”
“你是什麼意思?”
“屬下的意思是,您授權於我組建一支閃擊隊,帶著剩餘的、還能動彈的人趁著夜色奇襲弦月城……”
騎士眸中閃爍著奇異的光。
他自然也在為自己考慮。
如果有先登之功,幫這位廢物貴族拿回城市,他應該能拿到子爵的爵位。
得了爵位,便脫離賤籍,一步登天。
目前的情況來說,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至少在他們的輜重沒有運上來的時候,也同樣不要給對方過多調整的機會。
他們隻有一些帳篷,對方可是盤踞在一座城裡!
“若是讓他們吃飽了肚子,補足了箭矢,咱們想要靠近就更難了。”
騎士努力的分析場上的局勢,但胖貴族隻聽到了一句話。
“你要帶走還有戰鬥力的士兵們?”
戈弗雷尖叫起來:“那我呢?!誰來保證我的安全!!”
“……如果您信任我的話,您可以跟我們一道,您可是一位尊貴的祈求——”
“我那是吃藥吃出來的!!!我可不去!!”
戈弗雷癱在他那張藤椅上。
甚至那張藤椅還是隨身的奴仆們從他的宅邸裡運出來的。
騎士愣了愣,陷入深思。
現在轉投敵方還有機會嗎?
他實在不能再跟這個廢物貴族處於同一空間內了——他怕自己控製不住把對方給掐死。
“可是大人……”
“不許,我說不許!你沒聽見嗎!”
騎士不甘的抬起頭,看向被烏雲籠罩的月光。
可是現在……真是個奇襲的好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