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坎特威爾城的長樂教會分部的燈光被點燃時;
當傳火者阿薇絲摘下背後的箱子時;
當聖火在聖杯中燃起時;
當有人決定誦讀“眾生平等”的口號時。
奧蕾莉亞·費爾南德斯做出了她的決定。
此時無人知道的是,這個決定將會影響接下來數年的十三島嶼聯邦。
以及。
往後數千年的德卡雄比大陸。
……
而目前,常樂自然是無法得知這些。
他連自己之後發生的事兒都無法,也無想法去預料。
他隻覺得自己在做一個很費力不討好的任務。
【解鎖主線劇情·第二章·血色加冕。】
【已自動接取‘一個叫瑪納特的木偶決定去死’係列任務‘清晨的一記鞭響’。】
【清晨的一記鞭響,瑪納特蘇醒了過來。】
【她時常是在疼痛裡醒來的。】
【她從柴房裡走出,伴隨著一聲聲的嗬斥。】
【昨日的事已經有人知曉,胖子比克被認為是突發癲癇,被好生嘲弄了一通。】
【瑪納特沒有因此稍微改善點待遇,她依舊是整個馬戲團的出氣筒。】
【一具木偶而已。有人這麼說。沒有人會在乎她痛不痛。】
【一具木偶而已。】
蒼老的旁白聲在常樂耳邊響起。
【你會在乎一個椅子會不會因為你坐下而倍感吃力嗎?或者,你會覺得一柄鐵勺懼怕被放進滾燙的湯裡嗎?】
【不,沒有人會在乎。】
【因為椅子就是用來承受重量的,而鐵勺的義務就是擓舀食物。】
那個聲音在冷笑。
【所以,一個木偶——哦,一個可憐的木偶,她生來就是要被人在地上摔打的,她死去也會被人拆成一堆木塊,丟進火裡,燃燒是她最後的意義。】
【您感到不高興,為什麼?】
常樂確實感到不高興。
在他聽到那段語音之前,他隻會因為這句話而不適。
在那細弱蟲豸的聲音在他耳邊呢喃之後,他因為這句話而無端的憤怒起來。
“因為那孩子在求救。”
【全世界值得可憐的人太多了,為什麼要選擇一具木偶?】
【我親愛的大人,四處潑灑慈悲之心可成不了一位真正的神明。】
【您應當堅硬,您應當殘酷,適當的時候——您應當殘忍。】
“你誰呀?還管起我來了?”
常樂嗤笑一聲,並不覺得遊戲製作室猜到玩家的內心想法是一件很離譜的事兒。
他們一向很擅長做這種事兒,尤其是做乙遊的。
但他可沒打算被遊戲玩。
於是遊戲裡的訓誡,他自然打算全盤不接納。
……
清晨的一記鞭響,瑪納特縮了縮脖子。
但她是一具木偶,所表現出來的形式也隻是向後勾了勾下巴。
沒有胖子比克,也有瘦子彼得,或者矮子羅伯特——或之類的。
哪怕是一隻猴子,那關在籠子裡供人戲耍的猴子,也有膽子在表演做錯而挨了馬戲團的人一記鞭子後,跳到瑪納特的脖子上,將其亂糟糟的紅色長發扯的七零八散。
她隻是低著頭,聽一隻眼說:“這是今天要做的事。”
他遞過來一卷羊皮卷軸。
瑪納特不識字,所以羊皮卷軸上隻有一幅人像。
她知道,這是她今天要去殺掉的人。
瑪納特不想殺人。
小木偶無聲的說道。
但沒有‘人’能聽到她的內心獨白。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她是說,那原本是一雙手。
科洛迪在雕刻她的時候,花了10天的功夫給她做了一雙肢節可以活動的手。
瑪納特原本很喜歡自己的手,那讓她像一個真正的人一樣可以去抓握,可以去表達自己的內心想法。
畢竟她隻是一具木偶,木偶是不會說話的——科洛迪沒有給她雕刻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