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梅琳娜剛走進來就引起了一隻眼的注意。
——當然,她當然是故意的。
她沒打算遮住自己出色的麵容,也沒打算讓黑眼圈和尤妮爾“表演的更像一個好人”。
她就這麼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恨不得馬戲團的眼線立刻上報給一隻眼知道:這來了幾個不好惹的家夥。
一隻眼也確實知道了。
他打開房間的一扇小窗,那分明不通往觀眾席的窗口竟然直接投映了梅琳娜和其他人的身影。
他毀壞嚴重的臉上毫無表情,可能也做不出表情了。
“瑪納特呢?”他沉聲問道。
“呃……”
胖子比克肥大的腦門上全是汗珠:“還沒……還沒……”
“還沒回來?”
“是……”
“我聽說目標已經除掉了。”
“是。”
“嗬嗬。”
一隻眼笑了一幾聲,但那隻獨眼裡卻毫無笑意。
“真是個孩子,已經學會做完事之後出去玩一會兒了。”
一隻眼的聲音淡淡的:“另外,不要安排亨裡克上台,叫他滾去柴房——他不僅露餡了,還給我們帶來了麻煩。”
胖子比克隻是不斷冒冷汗。
他跟了一隻眼很久,對他說不上了如指掌,卻也看清了四五分了。
瑪納特如果回來,倒黴的一定是瑪納特。
她如果不回來,倒黴的一定是他。
比如上次那次所謂的“癔症”。
比克其實還記得發生了什麼——一股莫名的力量奪走了他的鞭子,並狠狠的抽打在了他身上。
這是一件詭異事件,但他卻壓根不敢告訴一隻眼。
一隻眼聽不得任何在馬戲團發生的詭異事件。
他是一名徹頭徹尾的獨裁者。
至此,他隻希望,要麼那個該死的木偶趕緊回來,要麼這幾個該死的不速之客趕緊滾開!
……
梅琳娜沒聽到他的心裡話。
嗯,就算聽到了也不會在意。
她認真的看了猴子鑽火圈,花瓶女孩兒——隻是一種戲法而不是真正養在花瓶裡的人,這讓她鬆了口氣。
但虐待動物是真的!
罪名不扣除!
她還喝了啤酒,其實味道還可以,但總是帶著苦澀的回味,有些人很喜歡這種味道,但梅琳娜前半生吃夠了苦頭,這輩子隻想來些甜蜜的東西了。
等她吃完了那一罐爆米花,觀眾們期待已久的脫衣舞女終於一個接一個的上來了。
她們其實不算多年輕了,梅琳娜從她們皮膚的鬆弛程度推斷,這裡最年輕的舞女應該都三十歲以上了。
但她們依舊火辣,依舊魅力四射。
搖晃著綿軟的肚皮,用極致魅惑的表情和大膽熱辣的動作將全場的氣氛推至高潮。
他們大聲的吼叫著,有零碎的錢幣被拋投到舞台上,丁零當啷的落到舞女們的腳下。
有些離得近的,則大聲吆喝著舞女過去。
等她們媚笑著走過來,就一手揮舞著鈔票,一手飛快的扯開她們的胸·衣,將鈔票塞進去。
至於有沒有趁機捏一把,或者揉捏幾下,就不得而知了。
梅琳娜目不斜視。
一群製作簡陋的木偶,有什麼好關注的?
那露出胸·衣的白花花的肉,也是木頭雕成的,而且技藝很差勁。
普通百姓看不出來,還以為這是真人。
估計有些人,夜裡都想著和這些木偶夜會一番呢。
現在,表演即將迎來結局。
一個渾身包裹在鬥篷,頭戴一頂魔術帽的男人走上了台。
燈光從頭頂打下,而他的麵容則被魔術帽投下的陰影全部遮擋。
似乎穿過陰影射出來的,隻有一束冷淡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