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常樂沒能跳成樓。
他也沒能從確定的名單上逃脫既定的命運。
副班長一臉要去英勇就義的表情,似乎今天要麼常樂從樓上跳下去,要麼他從樓上跳下去——他跳下去也不成,表格已經交到了教務處。
常樂的好日子還沒過夠,他擺了擺手。
算了。
五千米。
大不了摸魚。
跑個最後一名也沒人會在意。
悄摸兒乾了壞事兒的室友也沒嘴硬,老秦痛痛快快的承認了。
不過他也沒好日子過,他瘦猴一樣的身材得去甩鐵餅——
“我都能讓鐵餅給我甩出去了!”
他憤憤不平:“到底是誰填的我!”
複盤是一件非常傷感情的事,四人打算以串表情,以酒表意,讓這事兒給過去。
“你要去練練嗎?”
燒烤桌上,老秦問常樂:“試試一圈能跑多少?自個兒報長跑的要麼是專業的,要麼是愛好者。”
“還有我這麼個大冤種。”
常樂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不去,到時候跑幾圈意思意思得了,誰還真把五千米跑完啊?”
“那多丟臉?這學校沒你在乎的人了?”
“嘿,你猜怎麼著?真沒有。”
“嘖!”
丘耀傑一口氣喝下半杯冰啤,打了個氣嗝:“那個誰呢?”
“哪個誰?”
“就那個啊!在醫院見過的那位!”
“哦……”
常樂撓撓頭:“她不是我們學校的。”
“回頭喊她來玩啊~”
“玩啥?”
“運動會啊!”
常樂:“……你沒忘記我們在醫院看到她的原因吧。”
丘耀傑哽咽:“……”
“人腿斷了,你喊人來運動會玩?”
常樂費解:“咋,杵著拐陪我跑?我要臉不要?”
“當我沒說過。”
“而且我跟她真沒那麼熟。”
“那你跟誰熟?”
丘耀傑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桌上陷入了一瞬古怪的安靜。
常樂隻咧嘴笑了笑。
老二和老秦連忙打岔,把這話給圓過去了。
但常樂卻始終在想。
是啊,他跟誰熟呢?
室友?同學?還是那些彼此當做陌生人的微薄血緣關係的親戚?
恐怕誰都不是。
他是一艘孤單的舟,外婆是他多年前拋下的,數年前拔起的,唯一一柄鐵錨。
現在,他在這世上搖搖晃晃沒有終點,沒有方向。
那麼,他在這世界上的錨點,還會是什麼呢?
……
第二天,露奈特和瑪納特如約從球莖屋離開,在矮人大媽的酒館尋找山一樣的山地人盾衛布蕾卡。
“布蕾卡?那是誰?”
塞萊絲汀吹著泡泡問道。
她嘴巴裡咀嚼著某種帶著清香氣味的樹膠,能吹出透明的泡泡,精靈們習慣用這種樹膠來保證牙齒乾淨整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