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萊絲汀回到自己的小屋,同樣是“葡萄屋”的一員,狹小卻溫馨。
這間屋子是族長和一些長輩親手建造的,將她從懷抱大小養成了現如今動人的模樣。
她熟悉這間屋子的每一分紋理,所以,甚至沒有點亮門旁的小夜燈,小鹿遊俠就把自己搓揉成一團,扔進了柔軟的床鋪。
她的腦袋亂糟糟的,無數的信息線索交雜在一起,叫她理不清,看不明。
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瑪雅……
她如今恐怕正靜靜的站在塞萊絲汀的門外,等著她交出答案。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不,瑪雅說的,其實是她內心所想。
她其實一直有所懷疑,不是嗎?
卡蘿爾到底去了哪兒?
她過上了她想要的那種好日子了嗎?
且不說在貴族女子學院內規訓三年然後嫁給王子到底算不算好日子,但……她過上了自己期待的生活了嗎?
這些紛雜的事情搞的她頭大。
塞萊絲汀枕著用乾樹籽縫製的帶著清香的枕頭,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前滿腹心思,又或者那所謂的“噩夢鬼魂”終於纏上了她……
塞萊絲汀做了這幾年來第一個噩夢。
但她不知道為什麼心安,或許是因為她聞到了一股鬆茸巧克力的味道。
……
搖搖晃晃的視框裡,框住的是一張可愛俏皮的臉。
和那些早期美國電影裡塑造的美利堅甜心的形象相似,金發碧眼,個頭高挑,有一雙長腿、一條內陷的腰肢和兩瓣豐滿的臀——卻長著一張不諳世事的臉。
甜度爆表,或許會拉低智商的上限。
這不是侮辱,隻是一種闡述事實的方式。
卡蘿爾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她是二長老的獨女,但或許是因為被保護的太好,絲毫沒能繼承二長老的聰慧,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她時不時冒出的那些蠢出升天的想法還是讓塞萊絲汀表示無法理解她的想法。
她會質疑那些為她好的,關愛那些算計她的——二長老在還沒當長老的時候,不止一次在卡蘿爾還小的時候闖入某個年長精靈的家裡,從那張臟兮兮的床上把洗的乾乾淨淨的卡蘿爾帶走。
“為什麼?”那傻姑娘還問:“他要給我看有兩個屁股的螢火蟲,我們隻能一塊兒等到晚上。”
“……”
二長老當時是什麼想法塞萊絲汀不得而知,不過這傻丫頭是著實被關在家裡關了一整年。
然後,然後,她的叛逆期就徹底到了。
數年間,她成了讓二長老麵上無光的“交際花”,遊走在部族的男精靈中,要麼從這張床上被發現,要麼從那個牆角被抓住。
彼時二長老剛剛當上長老,風言風語在部族間流傳,讓她的長老職位坐的頗為不穩。
於是,她想出了一個法子。
把卡蘿爾送到某個封閉學校裡去看管起來。
林境裡自然沒有這個條件,於是二長老把注意力打到了人類社會。
她同一些人類勢力相熟,讓她能放下心來把不聽話的女兒交給他們。
“嘿。”
塞萊絲汀聽見卡蘿爾在說話:“我們還要走多久?”
“很快,縈霧之扉外麵就有一處傳送法陣。”
回答她的男人語氣含糊不清,塞萊絲汀隻能看到他露出衣領的下巴。
“格林帝國?那個索菲亞女子學院長什麼樣啊?”
卡蘿爾好奇極了,抓著男人的衣袖東問西問:“如果我以優秀學員的身份畢業了,真的能嫁給王子嗎?”
“那得看你努力不努力了……”
馬車上的幾個男人各懷鬼胎。
有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人則盯著手裡的賬本,有人則不去看卡蘿爾眯著眼睛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