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戈涅爾,吞噬中誕生的黑暗貪婪。
這家夥如此直白的將欲望烙印在名字上,不可謂不囂張。
“從來如此。”
魅魔小姐冷笑一聲:“如果不是有這樣的性子,誰能生出寄生神明再侵占神位的膽子來?”
露奈特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如此說來,維斯佩拉還有一線生機……全都靠你?”
聽到這話,塞萊絲汀愣住,抬頭看向那位坐在樹根上,原先看來麵目可憎的斯嘉麗。
“……說什麼靠不靠的!”
魅魔小姐彆扭的轉過頭去:“神明會靠誰呢?……不過是做了我該做的。”
“……”
塞萊絲汀抬起頭,張了張嘴:“你……你真的死了嗎?”
“死去,是客觀概念還是主觀概念?”
魅魔小姐轉過臉,沉沉的盯著塞萊絲汀,盯著她的臉和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我客觀上已然死去多年,但主觀上仍存活於維斯佩拉大人的神力庇護下。”
“……如果維斯佩拉大人不在了——”
“那麼不光是我要死,你要死,這片林境要死,所有寄生於這片林境的生物要麼死要麼逃。”
“覆巢之下安得完卵。”
“……死了嗎。”
塞萊絲汀臉上的怔然逐漸變為失落。
“死了……”
死了的意思是。
除了進入斯嘉麗織就的夢境,塞萊絲汀無法在世界上捕捉她殘留下的一絲一毫痕跡。
除了,眼前這具早已凋零的遺骸。
不知道為什麼,塞萊絲汀覺得有些難過。
她其實並不喜歡這個用尖酸語言對待自己的“織夢者”。
她在斯嘉麗這兒吃了許多癟,被她當做傻瓜一樣支配來支配去,若是在林境中碰到這個人,塞萊絲汀保準要偷偷跟在她身後,在路過那條深度到小腿的小溪時一下把她推下去,讓她灰頭土臉濕漉漉的站起來——等那個時候,她就溜到樹上,看著這家夥氣急敗壞的模樣發笑。
這是塞萊絲汀能想到的,對這個和自己關係匪淺的“陌生人”最大惡意的報複。
可,怎麼會死了呢?
塞萊絲汀悵然若失。
她分明能感覺到自己和對方的“連接”。
那些讓她感覺奇怪、毛骨悚然、又尷尬又難耐的觸感連接,難道都不是真的嗎?
……
正當大家因為大量接收信息而陷入沉思的時候。
常樂注意到了眼前新增了一些扭曲的線條。
紅色的線條。
那是神明的代表符號,常樂曾見過。
如果綠色是世界樹維斯佩拉的符號,那麼紅色……
他警惕起來。
他聽到了……
消消樂的回響。
……
小修女若有所思的抬起頭,打破安靜,問出了一個關鍵問題。
“我們現在在哪兒?”
“位於‘逆生臍帶’的下方,屬於我的一個小空間。”
斯嘉麗晃了晃腦袋,那對綿羊角也跟著繞出幾個圈兒:“當然,這名字也是我起的,我正死死勒著祂汲取養分的咽喉,就像掐住了嬰兒與母體連接的臍帶——要是讓彆人知道,恐怕能管我叫‘這世界上最惡毒的人’了。”
“那麼,那位法戈涅爾,祂在哪兒?”
“……”
“嗯?”
“祂,就在這裡。”
斯嘉麗輕飄飄的開口:“就在這裡,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