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比你年長那麼多,一些事你想要瞞住我……哈哈。”
不常交流的爺爺突然變的和藹可親,卡西莫感到不安。
但他在女人麵前學習“察言觀色”的技能並磨練到了極致,此刻並不提出不同意見,順著族長的話往下說。
“整個林境的精靈恐怕都知道您疼愛塞萊絲汀遠勝於我。”
“所以,你果然是在怨。”
“可她是塞萊絲汀,是光明精靈,是從世界樹身上誕生的孩子。”
卡西莫說道:“您的選擇是正確的,即便是我坐在您的位置上,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他想了想,追加了一句:“畢竟這個部族不姓霍姆斯,而是姓世界樹,對嗎?”
他自覺自己回答的可太好了,如果異世界有“申論”之類的東西,這個回答應該會拿很優秀的分數吧?
在花孔雀看不到的正前方,老族長的臉色抽搐了一下。
零分!
……
樹心地宮在卡西莫一百五十歲以後就很少來了。
他做不到像溫西一樣,玩著玩具就能在地宮的門外坐上好幾天。
而且,成年人對秘密有種不屑的鄙夷。
你藏的越深的東西,我就越嗤之以鼻不加關注。
抱著這樣的想法,花孔雀已經快忘記去地宮到底要走多遠了。
他隻知道爺爺的腰帶上掛著一串鑰匙。
十八枚,每一枚都被擦的鋥亮的。
黃銅質地,丁零當啷的掛在一起,撞擊出清脆,但讓人不安的樂符。
“你對塞萊絲汀有什麼看法嗎?”
爺爺還在說塞萊絲汀。
“有什麼看法?”
他對那丫頭沒什麼看法,明媚?換句話來說就是青澀,他不喜歡那樣大大咧咧的、在戀愛方麵十分青澀的女孩兒,相比起黛利拉那樣的女孩兒,她是一枚酸澀的青蘋果,而黛利拉是一枚甜蜜的無花果。
“唔,她很優秀,很開朗,很……”
“我是問,你對她的身份有什麼看法?”
老族長打斷了他。
“唔?”
“從天而降的神之子,未來將領導林境精靈族的人,你對這種話有什麼看法?”
“……”
這話……不是你說的嗎?
花孔雀在心裡嘀咕著。
這兩句話,都是阿曆克斯曾經昭告全族的。
而且塞萊絲汀確實擁有和母親溝通的能力,他是說——曾經。
但現在和母親失聯這事兒也怪不了塞萊絲汀。
卡西莫從爺爺的話裡聽出了彆的意味來。
“您是說……她的身份存疑?”
他誇張的倒吸一口涼氣:“不會吧?”
老族長瞥了他一眼,隻說:“作為霍姆斯的後代,你得保持警惕。”
霍姆斯。
他為何要強調這個姓氏?
卡西莫不解。
他從老一輩的精靈那裡聽說了不少他爺爺的事,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為了成為族長,他放棄了自己曾經的信仰和姓氏,一心投靠母親,為此,將自己子孫的姓氏都改做‘世界樹’。”
如今,這是要做什麼?
“孩子,我知道你心存疑慮。”
老族長轉過身,拍了拍花孔雀的肩。
“但既然塞萊絲汀的身份存疑,我們作為世界樹的信徒,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大權旁落到她的手上。”
“哦……”
“你,卡西莫,是我最放心的孩子了。”
“是……”
“走吧,我們去樹心。”
花孔雀的眉梢一跳,老人從腰間摘下了那十八枚鑰匙。
丁零當啷,碰撞出讓他不安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