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納特的刀又快又狠,她本就是一台殺戮機器,即便在努力學著融入人類社會,但這些幾十年重複,刻在她骨子裡的動作絲毫沒有因為阿曆克斯淩厲的眼神有所改變。
她殺過那麼多人,其中不乏身份高貴的貴族大人,而阿曆克斯,充其量不過一個部落的酋長罷了。
裹著血紅法力的刀尖直刺阿曆克斯的眼窩,他雙目冷漠的盯著那刀尖,瞳孔微縮。
瑪納特麵無表情,卻在心裡泛起疑惑。
她的動作肉眼可見的慢了下來,人還在半空中,卻像是陷入了一團膠泥一樣,隻覺得“刺下去”這個動作頭一次那麼艱難。
她的刀尖距離阿曆克斯的眼睛隻有幾公分便無法在得寸進。
法戈涅爾的走狗眸子裡閃過一絲得意。
果然,神明的力量是無窮的。
不管世界樹下躺著的究竟是誰,是邪神、是外神還是霍姆斯真的活過來了——祂隻要有力量,祂隻要足夠慷慨,足夠大方……
阿曆克斯其實並不介意拜了一位邪神的山頭。
他願意,他並不在意那位法戈涅爾到底代表著什麼,隻要祂能給予自己助力,能“使用祂”在林境裡掀起一場變革風潮——阿曆克斯是說,他願意付出一些代價。
不以他的利益為籌碼的代價。
“你身後有神明的支持。”
他輕聲說道:“那沒什麼了不起的。”
瑪納特的目光緊緊鎖定著他,小木偶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管是恐懼還是驚慌。
這讓阿曆克斯有些不滿。
那些追隨我的,我會賜予他們歡愉。
那些忤逆我的,他會為他們降下永世的痛苦。
阿曆克斯如此想到,於是,他其實並不迅速的揮出拳頭。
那隻並不迅速的拳頭——迅速的擊打在瑪納特的臉上。
肉與木頭的對撞,讓阿曆克斯的臉上多了一抹猙獰……
這麼硬!
“是重力變化領域。”
露奈特蹙著眉,試圖再次使用“救援術”。
但那片領域居然連法術波動都能扭曲!
瞄準了瑪納特的術法速度在領域中也被減速了,露奈特甚至能看到術法拖曳出來的法力尾。
“那股力量……讓我惡心。”
塞萊絲汀捂著胸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些,但她看上去快要嘔吐了。
分明沒有人出血,但她卻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和奶腥味。
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說不清哪個是讓塞萊絲汀作嘔的源泉。
她突然想到了一個畫麵。
那是林境裡的一個新婦生產,她作為世界樹的孩子、代言人前往她和丈夫的新家,去為新生命帶去祝福。
孩子很可愛,遺傳了精靈們一貫傑出的容貌和光潔的皮膚。
他乖乖待在繈褓裡的時候,所有人都誇獎他乖巧懂事,塞萊絲汀給他賜福的時候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十分鐘後,孩子餓了。
幾個月的孩子是一點兒也忍不了饑餓的,他放聲大哭起來,手腳並用的扭動著,試圖得到食物作為安撫。
他略長的指甲在抱著他的新爸爸身上留下可怕的抓痕,為了防止“事件進一步擴大”,塞萊絲汀平和的暫停了賜福,讓新媽媽來喂奶。
而後,她看到了讓她膽寒的一幕。
新婦剛解開衣服時,塞萊絲汀就注意到了她胸前的可怕的咬痕,傷口甚至還沒有愈合,結著並沒有凝固的黃色血痂。
塞萊絲汀被燙到了一般彆過臉去。
嬰孩露出了他下牙齦上兩枚米粒大的乳牙。
新婦喂上了奶。
塞萊絲汀實在好奇,又實在驚恐,悄悄的瞥了一眼。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