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對於紅溪城來說是個平凡的一天。
但對於多嘴的弗雷德來說,今天又顯得有些不同。
在哥哥雷米爾複雜目光的注視下,他正式加入了長樂教會。
這對於門德斯家來說是一種“罪惡”。
因為他們家從祖父的祖父的祖父起就是海神波塞冬大人的信徒了,而海神教會的教義把悖信叛教這一行為描述為“要塞進銅牛的罪行”。
雷米爾看著自己的弟弟站在人群中,跟著十來人一起興致勃勃的左看右看。
他本來是不讚成弟弟悖信的,對於普通家庭而言,悖信是一件無異於叛國的大事。
這代表著他們,他們的父輩、祖輩為了當前神明付出的一切都煙消雲散。
悖信者要從頭開始獲取新神明的“芳心和關注”,這筆買賣怎麼算都不劃算。
但長樂教會的人又教給他們一句新的道理。
“沉沒成本不參與重大決策。”
這叫什麼話?
在至關重要的轉變麵前,以前付出的一切都不算數了嗎?
雷米爾想不通,他邁不過去那個坎。
但是弟弟,他那個因為言論犯罪而飽受歧視和議論的弟弟卻坦然的接受了這個觀點。
他問雷米爾:“你說要重新獲得神明的關注。”
“是的。”
“可是你覺得,門德斯家現在……有獲得過波塞冬的關注嗎?”
“……”
雷米爾無言以對。
如果波塞冬大人對這戶人家有所垂憐的話,他們的祖父——那個被貴族用榔頭砸死的可憐人,他不過是打破了一隻價值5銀幣的碗,真的罪該萬死嗎?
如果波塞冬大人對這戶人家有所垂憐的話,他們的父親因為壞血病死在船上的時候,他那虔誠的波塞冬的信徒父親沒有向神明禱告嗎?
如果波塞冬大人對這戶人家有所垂憐的話,他的弟弟,不過是私下議論了幾句貴族,真的需要被關到監獄裡三年,直到門德斯家蕩儘家財,而他的一生也毀了個徹底嗎?
雷米爾想到這些,輕輕歎了口氣。
是啊神明,他們所有的情感寄托,所有的虔誠給予,所有金錢的付出——到底帶給了他們什麼呢?
至少,長樂教會給了他們三明治。
弗雷德獲得了一枚金屬胸章。
一隻救贖之手模樣的胸章。
“歡迎你,我的夥伴。”
那位教士擁抱著弗雷德,親吻他的臉頰:“僅代表我個人,非常感謝你洗的很乾淨的臉頰。”
弗雷德哈哈大笑:“我早上用肥皂清洗過了!”
是啊,這一舉動還讓母親暗自竊喜,以為弗雷德找到了約會的對象。
“感謝你的認真!所以我會用我個人的份額額外送你一塊肥皂。”
所謂的“個人份額”這種事門德斯兄弟也是才知道。
長樂教會的教士們除了日常的薪水外,還有一些額外的補貼。
例如“交通費”“租房費”“日常用品費”等等,甚至還有什麼什麼“人才支持經費”——那是什麼東西!
雷米爾聽都沒聽說過!
總之,隻要為長樂大人服務超過一年,就能獲得這些補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