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發了卡米拉夫人強烈情緒的那名審判員看上去有些尷尬。
他悄悄看了一眼蘭登——蘭登是王國律法大學的名譽校長,而他作為律法大學的畢業生,當著校長的麵辦了這樣的錯事,自然有些心虛。
於是,他將怒火發泄到了眼前的這名罪犯身上。
“卡米拉·戈貝爾!”
他嚴厲的斥責她,以便自己樹立起嚴肅的法官形象:“這裡不是讓你發瘋的地方!你的斷甲,我們已經在陛下的床榻上找到了!我們也檢測了陛下的指縫,裡麵殘存的皮屑會交由最專業的煉金大師去檢測——鐵證如山,到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或許是他的嚴厲真的嚇住了卡米拉夫人,又或許是斷甲和皮屑的證據太過於確鑿,卡米拉一時怔住了。
她下意識的看向馬修大主教的方向,誰都知道,這位神職人員代表的是蓋烏斯殿下。
現在,隻有蓋烏斯能救她了。
“您在看什麼呢?”
蘭登依舊對她保持尊敬,用敬詞問她:“卡米拉夫人,或許您還沒有搞清楚刺殺國王的後果。”
卡米拉看向他。
“夫人。”蘭登語氣溫和,言辭卻那麼的鋒利:“你將麵臨的不是一場體麵的秘密處決,而是一場公開的、旨在以儆效尤的酷刑。這個國家的人需要知道,傷害王室成員,尤其是國王的後果。您將會被施以火刑,或者是分屍,這要看新君是否仁慈——如果新君需要狠狠的震懾那些蠢蠢欲動的心,銅牛刑罰,或者——啊,針對您是一位女性,且做出了弑夫和弑君的行為,或許……開花梨?您應該聽說過這個刑罰。”
卡米拉夫人纖弱的肩膀開始顫抖。
馬修大主教持續用食指敲擊著麵前的台麵,聽到這裡的時候敲擊聲明顯加快了。
波西瓦爾立刻開口道:“大人,用恐嚇來使犯人屈服是否違背了律法的初衷?”
“哦?這怎麼能叫恐嚇?”
蘭登搖搖頭:“我隻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告知犯人她即將麵對的後果——波西瓦爾先生,我的話還沒說完,請不要隨意打斷大法官,否則我有權將你請離此地。”
他接著看向卡米拉。
“那還不是全部,夫人。您聽說過血統玷汙原則嗎?”
卡米拉瞳孔微縮,顯然,她聽說過,
“血統玷汙原則即——犯下了極惡罪行的人他的血統必然受到他罪行的玷汙,能誕生如此極惡之人的家族血脈,自然也沒有存活下去的必要了。”
卡米拉夫人顫抖的更嚴重了。
“弑君是叛國罪,適用“血統玷汙”原則。”
蘭登逐字逐句地說道:“你的直係親屬將被處決,旁係家族將被剝奪頭銜、土地和財產,流放或貶為奴隸。家族姓氏將從曆史中被徹底抹去,所有紋章、畫像將被銷毀。”
“這一切的一切,您的母家——戈貝爾家族,知情嗎?或許他們已經預料到了,因為懲罰將會在您被定罪後即刻開始。”
“不!!!”
這女人終於憋不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緊張的渾身毛發聳立!
但蘭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還沒結束呢!你將會被從教會的名列中剔除出去,你死後不能進行任何教會有關的葬禮,你的靈魂無法回歸海洋的懷抱,永遠在煉獄中徘徊!”蘭登的聲音越發嚴厲。
“夠了!我說,夠了!”
她奮力地搖晃著手中握住的欄杆!
“您的名字將作為千古罪人被刻在恥辱柱上,而您所庇護的一切——您的家族、您珍視的人——都將被連根拔起,在烈火與唾棄中化為烏有!”
“停下來,停下來!”
這個時候,大法官又變得如春雨一般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