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打不通,”他和保安打商量:“她住在三棟,不接電話也不回消息,我擔心她出事。”
說到這兒,那個保安似乎總算想起來他是誰了。
畢竟騎著一輛破破爛爛小電驢到這種高檔獨棟小區來接妹子的——還是那麼漂亮的妹子,保安還是頭一回見。
而且住在三棟的姑娘……他確實知道。
一時間,保安有些猶豫了。
他瞧著年輕人那張漂亮的臉蛋兒,想了想,還是搖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回去吧。”
常樂嘖了一聲。
他可不像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我不是她誰,你不用擔心,沒有情感糾葛。”
常樂率先擺明立場:“我不是來找她麻煩的——呃,我們是一個大學的學生,紐約大學,你知道嗎?她是那兒的學生,因為生病回了國。”
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更加可信:“但她的請假日期到了,外國的教授需要她要麼續假要麼回去上課,學校聯係不上她——如果再聯係不上她,他們就要對她進行勸退處理了。”
常樂哪兒知道什麼紐約大學的操作流程,他隻往嚇人的方向說。
“我就是來傳達這個消息的。既然你不讓我進去,那麼我把這消息告訴你,聯係她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他一副長出一口氣的樣子:“知道了吧?如果之後產生什麼後果,一律你負責——被退學也好,被警告也罷,都是你的事情,可以嗎?”
“……”
那保安張了張嘴:“你……說什麼呢?怎麼就變成我負責了?”
“顯而易見,是你不讓我聯係她的。”
常樂跨上車就一副要走的樣子。
這下,那保安終於鬆口了。
“不,你等一下……”
他皺皺眉,走近了:“十六號的時候,我是說上個月十六號——這都大半個月過去了,你要是不來問我都忘記這事了。”
嗬。
“您接著說。”
常樂的語氣很客氣。
“上個月十六號,大半夜的,救護車來了,把那姑娘給接走了——當時我沒值班,是我叔——咳咳,我們這兒的領班值班,他看到那姑娘吐了一胸口的血,以為要出人命了。你也知道,咱這房子都幾百幾千萬的,要是有個人死在屋子裡,那也算晦氣,會影響整個小區的樓盤價格。”
“後來呢?”
“沒後來了,恐怕在外邊治病呢,也沒人回來。”
保安指了指三棟方向:“我們給門鎖了,把屋子斷電了——那還能怎麼辦呢?物業能做的就這麼點兒了,她家也沒養貓沒養狗的,要是養了物業還能給遛一遛。”
常樂隻是歎了口氣。
“那你知道她送哪個醫院去了嗎?”
“要是沒什麼沾親帶故的,那肯定是省一院啊。”
“說的也是。”
常樂跨上車就走。
吐血了……
胃癌真的會吐血嗎?
常樂心裡有些慌慌的。
他說不好是什麼想法,隻是覺得有些悲傷。
如果有人回來看她——她媽媽,那大概率是要回來拿衣服的。
如果連物業都說她家裡沒人再回來過,那恐怕……
常樂把騎不了多遠的小電驢隨便找了個地鐵口停下,掏出手機打車。
他得去省一院看看。
儘一下人道主義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