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剩滿地的屍首,血流了一地。濃鬱的血腥味,在整個演武場彌漫,久久不散。
呼!
陳陌深吸一口氣,丟了斧頭,冷冷的瞥了眼被劈成兩半的光頭。
“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上路嘛。”
“不過也挺沒意思的,我才剛剛熱身,你就沒了。”
陳陌拍了拍手,頗感沒有儘心。
其實陳陌在不久前就達到了五關衝血境的實力。伏陽刀法,玄陰手紛紛大成。隻差血火印未成。
也就是對方高手太多,陳陌才和陳寅傅商量出這麼個辦法。
當時是為了求個謹慎。
畢竟陳陌也不知道自己的實際戰鬥力如何。
如今看來……
謹慎過頭了。
無此必要,完全可以橫推了他們。
但陳陌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的,身在亂世,謹慎些總歸無錯。
“二少爺神武啊!”
周梁這時候拎著刀走了過來,激動的麵色潮紅,“才練武數月,就成了衝血境的高手。若非二少爺計算得當,處理掉三個領頭的。隻怕今兒陳府要遭殃了。”
陳陌見周梁走路都顫顫巍巍,滿身鮮血,心中不忍,上前攙扶了一把,“多虧了周叔,才給我爭取了時間。”
抬頭看去,遠處三十多個護院個個受了傷,卻個個勇武,站的筆挺。都目光熾熱的看著陳陌。有欽佩,有敬畏,有認可……
再看看那些倒在雪地裡的匪徒屍體,陳陌忽然感觸頗深。
若非陳府有一批如此勇猛的護衛,隻怕陳府今日沒那麼容易度過危局。
雖然這得益於陳寅傅和周梁教導有方,但這些人本身也個個都可敬可配的勇士。陳府能得這幫護衛,未來可期。
要知道,其他大戶人家雇傭的護衛,多是一種交易。一旦主家遇了生死危局,護衛可不會這般賣命的。
大家都是武者,不愁謀生的手段。何至於為了幾個碎銀子,給主家拚命?
陳陌有感而發,幾乎本能的站直身體,朝著所有的護院拱了一手,“今日我陳府度過危局,多謝諸位勇士了。請諸位回房間去換洗衣物,我請郎中來給諸位療傷。過幾日,我和父親擺幾桌酒席,聊表謝意。”
江湖人,不單單是俠肝義膽,也不單單是打打殺殺,更是人情世故。
值得培養的人,要培養。值得籠絡的人,要籠絡。
若是陳陌憑著自己是主家少爺就高高在上,對護院們呼來喝去。雖然護院們嘴上不說,但心裡頭肯定不塊。這對陳府的長久發展不利。
一眾護院極為激動,紛紛念著二少爺的好,然後各自散去療傷。
周梁倒是沒走,吩咐幾個腿腳利索的家丁,把屍體給處理掉。另外還需要去衙門報備,免得多出事端。
陳府是屹立數十年的大戶人家,麵對各類突發事件都有一套處理的方案。隻需走上流程,其他的雜事都有人會推進。
趁著家丁們收拾屍體的時候,陳寅傅匆匆走到陳陌跟前,滿臉關切,“可傷到身子了?”
陳陌這才壓下心頭未儘興的熱血,拱手道:“孩兒無恙。方才多虧了父親演技逼真,沒讓劉麻子起疑。”
陳寅傅握緊陳陌的肩膀,激動的熱淚盈眶,不住的頷首,“是我兒勇猛睿智。為父不過是做些旁枝末節的事兒。
好,好啊,我兒真是長大了,可以獨當一麵了。為父真個是打心底裡的高興。這裡的事兒交給你周叔就好,你跟我去見你娘,她是個婦道人家,此刻擔心死了。”
一旁的周梁也道:“二少爺快去見過夫人吧。我就受了點皮肉傷,不打緊的。善後的事兒交給我就好。”
陳陌點了點頭,跟著陳寅傅朝中庭走去。
才走兩步,忽聽身後傳來“啊”的慘叫聲,在寂靜的夜色裡顯得格外瘮人。
陳陌猛然停步,回頭看去,隻見一個給劉麻子收屍的家丁,直接被劉麻子捏碎了腦袋。而劉麻子竟然從雪地裡站了起來。
嘶!
陳陌深吸一口冷氣。
這不可能啊……
劉麻子的腦袋都被紮了個大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