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休憩的時間,陳陌還看了眼腹部的嬰兒臉。
已經淡化了許多,隻剩下八九道疤痕,簡單勾勒出個臉蛋的輪廓。
雖然未徹底消除,卻看起來的確在好轉。
陳陌換了身衣服,衝門口叫了句,“秋蘭,進來。”
“來了少爺。”
秋蘭推門而入,看見陳陌換上了一身青色的錦袍,還係了腰帶,掛了玉佩。頭發也已經盤好,插了發簪子,整個人神采奕奕,哪裡還有半點受傷的模樣?
許是長時間練武的緣故,陳陌如今的個頭長高了不少,和成年人沒什麼兩樣。
秋蘭便一邊收拾衣物木盆,一邊道:“少爺今晚大發神威,把府裡上上下下的人都給嚇住了呢。不少人都在私底下說二少爺變了一個人呢。已然是個小英雄哩。”
陳陌淡淡笑道:“都是僥幸罷了。你且去收拾一番。”
囑咐了秋蘭,陳陌便來到外頭,跟馬鐵說:“盧偉可都關押回去了?”
馬鐵再見陳陌,滿是敬畏,態度都恭敬了許多,“回二少爺的話,都已關押回去了。就是先前少爺給盧偉吃的藥過量了,隻怕需要好一陣在才能恢複神誌。”
陳陌點頭:“你看好後院,我出去一趟。”
出了房間,外頭夜色深沉,白雪飄飄,地上積雪已有寸許。陳陌每一腳踩下去,都發出雪粒子被傾軋的“哢嚓”聲。
陳陌背負雙手,緩緩前行,目光眺望遠方,看見了漫天飛雪,浩瀚蒼穹。心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一晚彈殺三位衝血境的高手,按理說應該頗有成就感,高興才是。
但陳陌卻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腦海中始終浮現出李婆婆的模樣來。
這個惡婦就如同一片押在陳陌頭頂的陰雲,怎麼都揮之不去,叫陳陌感到如芒在背。
惡婦不死,終究不安啊。
這惡婦必須死!
陳陌去了倒座房找到劉翠。
劉翠此刻蜷縮在床頭,瑟瑟發抖。
她雖然不曉得外頭發生了什麼,但是衝天的喊殺聲還是聽見了的。知曉陳府遭了仇敵圍攻,極為緊張。
陳陌拉了張凳子坐下,衝劉翠道:“夫人莫要驚慌,來的是劉麻子一乾匪徒。已經被我給殺光了。也算給你夫君報了仇。”
劉翠聽聞這話,激動的跑下床,趕忙要跪下道謝。陳陌卻伸手把她扶起,“你有身孕在,就不必拘禮了。”
劉翠含淚道:“謝謝陌公子,謝謝。”
待劉翠情緒穩定,陳陌才問出了心頭的疑惑:“今兒劉麻子上門來我陳家麻煩,極是離奇。可是雷鵬當初在死前說出了你的下落?”
先前隻是陳陌的揣測,他畢竟不曉得雷鵬的具體為人如何,還需從劉翠這裡驗證一番。
劉翠嚇得再次跪伏在地,含淚搖頭,“絕對不會。我夫君把他視作比性命都重要的烈火掌都給了我,讓我帶著秘籍找陌公子求庇護。絕不會節外生枝。若是夫君說了,豈不是把我推向險境?那夫君可就白死了。”
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夫人,此刻腦子倒是清晰。
陳陌加了句,“保不齊人怕死慌不擇言呢?”
劉翠大呼:“不可能,我了解夫君的為人,他最是關切家人。為了家人,我夫君做什麼都願意,絕不會因怕泄密。”
陳陌點點頭,扶起劉翠:“我沒其他的事兒,你且好生養胎。今兒是臘八,我回頭讓人給你送來臘八粥。”
走出東院,陳陌基本上可以確信:應該不是雷鵬說的。
那麼發現盧偉下落的人,應該是李婆婆。
可李婆婆如何知曉的?
不搞清楚這個中原因,陳陌寢食難安。
不知不覺人,已經到了中庭。陳陌給爹娘報了平安,告知自己傷勢無恙,林玉嵐才安心許多。
經過了方才的事兒,一家人除了敬畏老爺陳寅傅,也同樣不敢小覷陳陌這個二少爺了。
陳陌自然察覺出了個中變化,也沒多說什麼,吃飽喝足後道:“父親,陳府經過此番遭遇,我建議多花些銀子,開個製藥坊,製作練武所需的藥輔。另外搜羅些武技集中起來,設立藏書樓。儘可能多培養一些護院和子弟。如此才多些自保之力。另外,我看陳武是個練武的苗子,得好好栽培。”
這是一筆不菲的開銷,陳陌還不是家主,需父親點頭。
陳寅傅倒也是個有格局的家主,立刻拍板決定:“都依小陌所言。”
“父親明斷。”
……
回到東院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陳陌並未著急洗澡,而是坐在長椅上回想今晚發生的事情。
“這紅河縣越發的不太平了。尤其是那個李婆婆,這惡婦不除,終究心頭不安啊。我得早日突破內家武師方可無憂,可惜缺了個衝血化氣的法門。”
陳陌忽然想到個事兒。
“讓謝東這貨去調查李老太爺一家,至今都快過去三個月了,也沒個音信。這貨到底靠不靠譜啊。明兒得讓人去一趟謝府問問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