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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府邸處處懸掛彩燈,賓客雲集,場麵喧囂鼎沸。
王邪攜洛寒瀟纖手步入正殿之際。
在場的所有賓客儘皆瞠目結舌。
他們呆若木雞地凝視著王邪。
眾人疑慮,究竟是自己眼花了,亦或是數十年未見,王邪竟已重煥青春?
寂靜。
方才尚且人聲嘈雜的大廳,頃刻間變得鴉雀無聲。
這些賓客或許存在認錯人的可能。
然而王氏族人絕無可能錯認本族的先祖。
況且他們並非愚鈍之輩。
王邪容貌既已恢複年輕,那必然是修為境界取得了突破。
大廳內的來賓,無不眼神閃爍不定地打量著王邪。
“行叩拜天地之禮……”
王晟揚聲高呼。
實際上,王氏族人此刻亦是滿腹疑雲,無法理解王邪為何僅一夜之間便能恢複青春容貌。
但眼下並非探討此事的適當時機。
而且他們也無權過問王邪之事。
“且慢!”
此刻,一位老者猛然發出一聲斷喝。
王邪斜睨此人,目光冷冽如冰。
來自青龍門的徐西晨竟敢在他的婚典上滋事,這著實出乎他的預料。
畢竟他與青龍門素無過節。
王邪同樣不信青龍門會為了區區一個張肖,便與他結下不共戴天之仇。
此事背後定然隱藏著他不了解的內情。
“禮儀繼續。”
王邪移開視線。
當前最為緊要的是與洛寒瀟完成拜堂儀式。
待到最終禮成之後,再尋徐西晨清算舊賬亦為時不晚。
“新人交拜!”
王晟乾脆省略了叩拜高堂的環節。
“王邪,你實在太放肆了。”
徐西晨怒不可遏,元胎境九重天的威壓驟然釋放,他指著洛寒瀟厲聲說道。
“這名女子是我弟子未來的妻子,你非但強行迎娶,更出手傷他,簡直是過分至極。”
“徐西晨,你青龍門莫非意欲向我煉丹師公會宣戰不成?”
王邪尚未開口,便有一群老者將徐西晨團團圍住,眼神之中殺機畢露。
這批老者修為最強者不過元胎境三重天,且氣息不穩,與徐西晨完全不在同一層次。
然而他們卻毫無懼色。
隻因他們皆是煉丹師公會的長老身份。
修煉界人儘皆知,最不宜得罪的便是煉丹師群體。
而煉丹師公會正是由眾多煉丹師構成的自由聯合體,其影響力遍及三千道域。
其成員構成複雜,既有來自各大世家宗派之人,亦有獨行的散修。
當然,其中也不乏煉丹師公會親自培育出的煉丹人才。
“你立刻給老朽滾開,今後你青龍門彆再指望能從煉丹師公會請到任何丹師出手煉丹。”
李融之憤怒到了極點。
王邪曾對他有指點之情,如今親眼目睹徐西晨在王邪的婚典上搗亂。
若非自身實力不足,他恨不能立刻衝上前去將徐西晨碎屍萬段。
依他之見,莫說王邪隻是強娶了徐西晨徒弟的未婚妻。
即便王邪要強納青龍門所有的女性,青龍門也理應畢恭畢敬地獻上。
“李丹師,爾等休要逼人太甚。”
徐西晨的氣焰持續高漲,完全不顧及這十幾位老者的顏麵。
很明顯,他在動身前來之時,便已下定決心要得罪煉丹師公會了。
畢竟王邪乃是四品煉丹大師,想要擒拿其妻洛寒瀟帶回宗門,怎可能不得罪煉丹師公會?
反正此事他們青龍門站在道理一邊,煉丹師公會也無法對青龍門采取過激行動。
須知,煉丹師公會本身的戰鬥實力並不突出,其強大之處在於其巨大的號召力。
並且,倘若煉丹師公會的丹師行事不合道理,公會也無權對其他勢力施加製裁。
再說,煉丹師公會內部並非團結一致,本質上更像是一個供煉丹師交流的平台,其成員各有歸屬的小圈子。
待到王邪身死道消之後,又有誰會為了一個已故之人而與他青龍門為敵?
更何況此事的起因僅僅涉及一名女子,實在不值得為此大動乾戈。
這件事若繼續升級,對各方的顏麵都將造成損害。
最壞的結果,無非是事後向這些丹師賠罪道歉罷了。
然而……
徐西晨轉首望向王邪,眼神陡然變得沉重。
原本以為王邪壽元將儘,未曾料到王邪竟然成功突破了境界。
這下情況變得棘手了。
若不能將王邪除去,將來必定遺留下無窮的禍患。
“難道王邪早已從洛寒瀟那裡獲得了某種機緣傳承?沒錯,定是如此,否則王邪怎會無故迎娶她?”
自認為洞悉真相的徐西晨,眼中立刻流露出貪婪的光芒。
他青龍門之所以甘冒得罪煉丹師公會的風險,其最終目的正是為了獲取洛寒瀟所擁有的機緣傳承。
現在得知這份傳承竟有如此神效,徐西晨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渴望。
他立刻朝著王邪怒聲喝道。
“王丹師,我青龍門亦非蠻橫無理之輩,隻要你肯將此女歸還我的弟子,今日之事便可就此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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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眾目睽睽的場合,他還不敢公然對王邪下殺手。
但在暗地裡,他卻有這份膽量。
“你青龍門當真是自尋死路。”
於婚禮當天動手殺戮固然不妥,但王邪並非拘泥於此等規矩之人。
徐西晨已將威逼施加到如此地步,他若再不出手反擊,未免顯得過於迂腐守舊。
王邪眼神冰寒徹骨,伸手便向徐西晨抓去。
一道真元凝成的大手印恍若能撐起天空的巨掌,掌心之中仿佛包含著一片浩瀚絢爛的星辰宇宙。
“呃?”
徐西晨麵色驟變,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動彈分毫,已被王邪的真元大手印牢牢禁錮。
此刻他連一絲聲音都無法發出,更遑論進行任何抵抗。
徐西晨雙目圓睜,瞳孔中充滿了無儘的恐懼。
這王邪的修為究竟達到了何等恐怖的境地?
嘭!
徐西晨腦中的念頭尚未完全形成,其身軀便被那大手印生生捏成了飛灰。
“寒瀟,你暫且先回新房等候,為夫去去便歸。”
王邪的話音剛落,其身影便已從原地消失無蹤,隻留下一群滿臉茫然的賓客。
在場眾人麵麵相覷,彼此眼中都充滿了困惑與不解。
……
“父親,您務必要替師兄討回公道啊。”
一名容貌俏麗的少女正拉著一位中年男子的手臂嬌聲說道。
“君兒莫急,為父已派遣大長老前去擒拿那洛寒瀟了。”
高龍雙手負於身後,語氣平靜地回應道。
“哼,依女兒之見,應當連同那王邪老賊一並擒來才對。”
每當想起師兄張肖那副痛不欲生的神情,高小君便感到一陣心痛難忍。
“簡直胡言亂語,王邪老賊終究是煉丹師公會的長老,身份尊貴,豈能輕易羞辱?”
高龍開口嗬斥了她一句。
僅僅是擒拿洛寒瀟便已承擔了巨大的風險,若再對王邪動手,真當煉丹師公會是擺設不成?
那幫高傲無比的煉丹師們,可從不會與人講什麼道理。
再說,擒拿王邪又有何用?
他真正想要的是王邪的性命。
他心中早已擬定好計策,準備安排一位元胎境的長老偽裝成散修,借尋求王邪煉丹之機,將其暗中斬殺。
“但是,難道我青龍門就要這般忍受如此奇恥大辱嗎?”
“張師兄乃是我青龍門的真傳弟子,他的榮辱便代表了我青龍門的臉麵。”
“如今他的未婚妻被人公然奪走,此事若傳揚開來,我青龍門的顏麵將置於何地?張師兄日後又該如何在世間立足?”
高小君眼中閃爍著憤恨的光芒,仍舊心有不甘地辯解道。
“行了,你暫且退下吧,此事為父心中自有計較。”
高龍又一次打斷了女兒的話語。
一個小小的張肖,根本不值得他親自出手去得罪王邪。
他所圖謀的,僅僅是洛寒瀟身上可能存在的機緣傳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