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入秦家府邸,秦妙桐便敏銳地捕捉到了父親眼中那灼熱如火的期盼。
一股沉甸甸的壓力瞬間籠罩了她的心頭,仿佛背負著千鈞重擔。
“妙桐吾兒,你與那位王邪丹師,近來關係進展如何?”秦昌明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問。
“呃……嗯……”秦妙桐略微沉吟,清澈的美眸中飛快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哀傷,旋即被一抹略顯勉強的笑容所取代。
“夫君……待我尚可。”她輕聲回應。
秦昌明觀察入微,眉頭不由得緊緊蹙起。
他對自己的女兒可謂了如指掌。
秦妙桐自幼便性情溫順,乖巧懂事,是典型的賢淑女子。
因此,當他聽到女兒這般言語,再配上那明顯強裝出來的笑容時,秦昌明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
倘若秦妙桐當真過得順心如意,臉上必然會洋溢著幸福與喜悅的光彩。
絕非是眼前這般刻意維持的、略帶僵硬的笑顏。
看來,那位王邪丹師,恐怕並未真正將秦妙桐放在心上。
“你可是未能儘心儘力地侍奉王丹師?”秦昌明麵色不悅,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嗬斥。
女兒是否幸福安康,秦昌明其實並不十分在意。
若他真正在乎,當初便不會將秦妙桐當作籌碼送予王邪。
秦昌明真正在意的,唯有自己能否從這段關係中攫取到足夠的利益。
“父親,女兒並未懈怠。”秦妙桐回應道。
俗話說,女子天生便是表演家,此刻的秦妙桐便是如此。
她臉上流露出恰到好處的委屈,那神情逼真得連秦昌明一時也難辨真偽。
“哼,最好是這樣。”秦昌明冷哼一聲,不再糾結於此,轉而直接道明來意。
“你須得儘快博取王邪的歡心與寵愛,務必讓他心甘情願,無償為我秦家煉製幾爐丹藥。”
“這也是你母親再三叮囑的意思。”
“你總不願意見到你的母親,因為缺少修煉資源而修為停滯不前吧?”
又是用母親來作為要挾的籌碼。
秦妙桐輕輕抿了抿嬌豔的紅唇,心中暗自做下了一個頗為艱難的決定。
“女兒明白了,父親……”她低聲應道。
隨後,她又顯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態。
“有話便直說,莫要這般吞吞吐吐,惹人煩躁。”秦昌明不耐煩地催促道。
“女兒覺得,夫君待我其實不薄,隻是……”秦妙桐麵露為難之色,小心翼翼地繼續說道。
“女兒畢竟是父親您……送予夫君的,夫君心中,難免會對女兒有所輕視。”
嗯?
秦昌明聞言,不由得一愣,仔細思忖片刻,竟覺得女兒此言頗有道理。
同為男子,他自然深諳男人的心理。
輕易得來的、白送上門的東西,往往不會被格外珍惜。
可是……
要如何才能扭轉王邪對妙桐的看法呢?
秦昌明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父親,女兒以為,您或許應當為我準備一些像樣的嫁妝。”秦妙桐適時地低聲提議道。
“嫁妝?這如何使得!”秦昌明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立刻搖頭拒絕。
王邪是何等尊貴的人物,尋常俗物,他豈能瞧得上眼?
可若是拿出太過珍貴的寶物作為嫁妝,秦昌明又萬分舍不得。
“父親,您聽女兒細說,若您為我準備一份體麵的嫁妝,夫君便不會僅僅將我看作玩物,或許會視我為正式的妾室。”
“如此一來,即便是在王家,女兒也能獲得些許地位與尊重。”
“倘若真如現在這般,兩手空空而去,那我便與那白送的奴婢無異。”
“在夫君眼中,在王家眾人眼中,女兒的身份,與尋常侍女又有何區彆?”秦妙桐條理清晰地分析道。
“不行,絕對不行!”秦昌明依舊連連搖頭,態度堅決。
“父親,您切莫因為眼前的些許付出,而錯失了未來更大的利益啊!”秦妙桐繼續耐心地勸說。
“您不妨仔細想一想,夫君如今身邊,有名分的女子不過兩人,一位是正妻洛寒瀟,另一位便是我。”
“您若是肯為女兒置辦一份豐厚的嫁妝,提升女兒的身份,說不定,將來我能爭取到平妻的地位。”
“以洛姐姐那般驚才絕豔的天賦,她的心思必定全在修煉之上,對於俗務恐不願多費心神,屆時,夫君身邊的大小事務,極有可能都會交由女兒來打理。”秦妙桐語氣輕柔,循循善誘,為秦昌明勾勒出一幅誘人的藍圖。
不得不說,秦昌明聽到這番描繪,雙眼瞬間變得熾熱起來。
倘若王邪身邊的大小事務,真的都由秦妙桐來掌管。
那其中可以謀取的利益,簡直大到難以想象。
隻需通過秦妙桐的關係,從王邪那裡低價購入幾枚高階丹藥,轉手倒賣出去,便能輕易賺取巨額靈石。
“妙桐啊!你此言極是,當真是極有道理!古人雲,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此言不虛!”秦昌明難掩激動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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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為父便……便予你一百萬上品靈石作為嫁妝,如何?”他強忍著心痛,試探著說道。
“父親,一百萬上品靈石,數目實在太少,與王家的門楣相比,聊勝於無,倒不如不給,免得貽笑大方。”秦妙桐輕輕搖頭,否定了這個提議。
“還嫌少?”秦昌明聞言,雙眼瞬間布滿血絲,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
“何止是少了些。”秦妙桐神色認真地回應道。
“欲成大事者,當有非凡之魄力。”
“依女兒之見,父親不如……將秦家名下的那座拍賣行,贈予女兒作為嫁妝?”
“什麼?!”秦昌明如遭雷擊,雙眼猛地暴凸出來,血絲密布,仿佛要擇人而噬。
秦家的拍賣行,那可是家族最為核心的產業支柱。
每年的純粹利潤,便高達五百萬上品靈石左右。
如此龐大且重要的產業,秦妙桐竟然敢開口索要?
這簡直不是在割他的肉,而是在剜他的心啊!
“父親,您請先息怒,聽女兒為您分說。”秦妙桐依舊保持著鎮定,從容不迫地分析道。
“女兒手中若能掌握拍賣行,便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打著為拍賣行搜集珍稀靈藥的名義,向夫君求取高階靈丹用於拍賣。”
“屆時,女兒隻需在拍賣所得中,隨意拿出幾枚靈丹的收益孝敬於您,其價值便遠超這區區五百萬靈石了。”
“如此一來,豈不比您自己辛辛苦苦經營拍賣行要強上百倍?”
“更何況,女兒賺取的靈石,歸根結底,不也還是父親您的財富嗎?”
聽到這番話,秦昌明狂怒的情緒也漸漸平複下來,開始冷靜地權衡利弊。
秦妙桐所言,確實不無道理。
一枚品階高、藥效佳的四品靈丹,其價值往往便不止五百萬上品靈石。
若是秦妙桐真能如她所說,每年從王邪那裡弄來幾枚珍稀丹藥,並將部分收益交給自己。
那自己豈不是要賺得盆滿缽滿?
而且,借助王邪丹師的聲望和資源,秦家的整體實力,也能借此機會扶搖直上,更上一層樓。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唯有強大的實力,才是擁有一切的根本保障。
想到此處,秦昌明心中的激動與貪婪再次壓過了不舍。
“好!為父便依你所言!”他最終拍板決定。
秦妙桐暗自鬆了一口氣,但並未就此停下,繼續說道。
“除此之外,父親最好還能允許女兒進入家族寶庫,自行挑選幾件像樣的寶物帶走。”
“唯有如此,方能彰顯女兒出身名門的貴氣,夫君那邊,才不至於太過輕視於我。”
“你還要?!”秦昌明剛剛平複下去的怒火再次被點燃,他感覺自己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雄獅。
“父親啊,俗話說,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牛都送出去了,難道還吝惜一條牽牛的繩索嗎?”秦妙桐柔聲勸慰道。
“你……你你……你是存心要氣死為父嗎?”秦昌明氣得渾身發抖,暴跳如雷。
“父親息怒,您也不希望我們之前所有的謀劃與付出,最終因為這點小事而功虧一簣吧?”秦妙桐語氣幽幽地提醒道。
秦昌明的臉色一陣扭曲,表情充滿了痛苦與掙紮,最終,他無力地閉上了雙眼。
過了許久,他才仿佛用儘全身力氣般,艱難地點了點頭。
……
返回王家府邸。
“寒瀟,為夫看你,似乎有些悶悶不樂?”王邪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看向洛寒瀟。
“不,弟子……我很高興。”洛寒瀟聞言,俏臉微變,連忙搖頭否認。
“不,你就是不高興!”王邪語氣篤定。
“……”
一個時辰之後,洛寒瀟帶著滿臉的困惑與不解,離開了王邪的房間。
她實在有些想不明白,為何王邪今日這般輕易就放過了她?與往常大不相同。
不過,這終歸是件好事。
洛寒瀟並未在此事上過多糾結,心情反而輕鬆了不少,興致勃勃地離開了王家。
離家已有半月之久,她心中確實有些思念自己的父母了。
……
王邪帶著被封印的葉天,進入了小靈界之中。
他身影剛一顯現,紫靈兒便如同歡快的小鳥般,瞬間出現在他的麵前。
“主人!您終於回來看靈兒啦!”
“咦?主人,這個人是誰呀?”紫靈兒興奮地拉著王邪的手臂搖晃著,同時好奇地打量著被隨意丟在一旁的葉天。
“他啊,算是一株人形的大藥吧!”王邪漫不經心地回應道,隨手將葉天扔到角落。
“大藥?”紫靈兒歪著小腦袋,紫色的眼眸中充滿了更大的好奇。
這明明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呀,主人怎麼偏說他是一株大藥呢?
聽到“大藥”這兩個字,葉天的眼中瞬間被無儘的恐懼所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