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染迷迷糊糊聽見他對著手機嘀咕："知道了姐，混凝土要養護滿48小時...救生員證照今天下午傳真過來..."
京城天河大廈頂層的蘇妍掃過工程日報，用紅筆圈出水質檢測欄："告訴施工隊，循環係統要再做三次空載測試。"
她摘下金絲眼鏡揉了揉眉心，桌角相框裡是五年前她與蘇願在河邊的合照。
南城郊區工地上，項目經理老張正舉著對講機吆喝："把東側護欄再加固一遍！"
工人們都知道這位女董事長派來的監理有多嚴——昨天剛返工了三次排水槽坡度，連瓷磚縫寬都要拿卡尺量。
此刻市區的酒店裡，林清染正往背包裡塞暈車藥。"你姐真不來看看？"
她第三次檢查潛水鏡密封性。
蘇願咬著油條含糊道："她這會兒該在開季度董事會，能記住給我們安排輛靠譜的接送車就不錯了。"
大巴車在山路上顛簸了兩小時後，林清染終於看見竹林掩映中的灰白色建築。
六米高的落地玻璃幕牆映著雲影，露天觀景台懸挑在河麵上方，更衣室飄來淡淡的鬆木香——完全不像三天建成的模樣。
"蘇總特意調的工程隊。"司機老陳遞來安全帽，"為趕工把隔壁省的橋梁專家都請來了。"
林清染摸著更衣室牆角的防撞護角，圓弧處理得比嬰兒用品還細膩。
當兩人換上潛水服時，救生員小王正在檢查氧氣表。"所有設備都是今早空運來的。"
他指著鋼瓶上的日文標簽，"我們總監說蘇總交代過，必須用關東地區那家老牌廠商的貨。"
林清染踩進28c的恒溫池水時，突然拽住蘇願的胳膊："你姐不會在哪個攝像頭後麵盯著吧？"
回應她的是嘩啦入水聲，蘇願像條銀魚般竄出去三米遠，回頭時嘴角還咬著呼吸閥。
午後陽光透過玻璃頂灑在池底，林清染漸漸放開扶梯。
她發現池壁鑲著錯落的岩片，伸手觸碰時竟摸到細小的藤壺——這才驚覺整個潛水池是複刻了真實的海灣地貌。
蘇願從背後輕推她往前遊，指縫間漏過的水流帶著鹹澀氣息。
"人工海鹽調的比例不錯吧？"他們浮出水麵時，救生員笑著遞來薑茶，"蘇總讓調了七版方案，最後定的濃度接近三亞蜈支洲島水質。"
更衣室吹風機還帶著檀香味，林清染擦著頭發聽見蘇願在隔間接電話："...安全出口標識太亮？行行，我讓他們馬上換磨砂罩..."
她突然想起什麼，翻出手機裡昨天拍的施工圖對比——現在窗框位置確實往西挪了半米。
返程大巴啟動時，夕陽正給玻璃幕牆鍍上金邊。
林清染靠窗數著山路上新栽的防滑坡樹苗，聽見後座工人在閒聊："蘇總特意囑咐的，說這邊雨季土質鬆..."
手機突然震動，蘇妍的短信簡潔得像電報："設備入庫單已查，回京請你吃飯。"
蘇願把屏幕轉向林清染："看，她連我們用了幾個氧氣瓶都數著呢。"
夜色漸濃時，場館頂部的航空警示燈準時亮起。
值班的老張鎖上工具房，給京城發去最後一條彙報："今日接待量：2人。設備損耗：呼吸管咬嘴1備注：蘇少咬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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