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浸染著卡塞爾學院的每一寸土地。
校長辦公室的燈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明亮,像一座燈塔矗立在哥特式建築的尖頂之間。
昂熱站在窗前,手中握著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冰塊輕輕碰撞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
窗外,月光如水般傾瀉而下,為古老的建築群鍍上一層銀輝。
遠處,學生們三三兩兩地穿過中央廣場,笑聲在夜風中飄散。更遠的地方,黑鬆林在微風中沙沙作響。
昂熱啜飲了一口威士忌,酒精的灼熱感從喉嚨蔓延至胸口。
他喜歡這樣的夜晚——安靜卻不寂靜,充滿生機卻不喧鬨。
卡塞爾的夜晚總是如此,既保留著學術聖地的莊嚴肅穆,又洋溢著年輕人特有的活力。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叩響。
"請進。"昂熱沒有轉身,依然望著窗外的景色。
秘書埃琳娜推門而入,手中捧著一個牛皮紙信封。
"校長,這是今天的信件。"
昂熱這才轉過身來,接過信封。
信封上沒有任何現代郵件的特征——沒有條形碼,沒有郵票,隻有用黑色墨水書寫的"致昂熱校長親啟"幾個字,筆跡遒勁有力。
信封的封口處是一枚暗紅色的火漆印,圖案是一條盤繞的龍。
"送信的人呢?"
昂熱問道,手指輕輕撫過火漆印。
"沒有見到,校長。信封是放在學院正門的青銅信箱裡的,守夜人發現後立刻送了過來。"埃琳娜回答,"需要我留下來記錄嗎?"
昂熱搖搖頭:"不必了,謝謝你,埃琳娜。今晚就到這裡,你可以回去了。"
目睹著埃琳娜關上木門,昂熱才拆開信件,嘴角帶笑。
“我是不是給他的休假金太多了?一年多都不願意回學校一趟。”
信封裡裝著幾張照片,可以看到兩個少年正在劍道場內比試。
葉凡肌肉的收縮舒張都清晰可辨。
刀鋒在距離楚子航咽喉三厘米處驟然停住,少年手腕翻轉,竹刀如活物般繞頸半周,最後輕輕點在楚子航後心。
"漂亮的反手劍。"
昂熱輕聲讚歎,手指劃過照片邊框。
畫麵定格在葉凡轉身的瞬間,少年側臉線條與他年輕時幾乎重合,但又多了幾分他母親的輪廓,更顯俊美。
他凝視著照片中兒子明亮的藍眼睛,嘴角不自覺勾起。
這是秘黨領袖不該流露的柔軟,卻是百歲老人無法抑製的天性。
昂熱翻看著一張張的照片,其中的畫麵包含,但不限於葉凡從路明非的手中搶過熱狗大快朵頤的場麵。
昂熱輕笑出聲。
他的目光長久停留在兒子微笑的嘴角。
這種平凡的幸福本不該出現在混血種的人生裡,更不該屬於背負龍族詛咒的昂熱血脈。
但此刻,他隻想感謝命運給予葉凡的每一分溫暖。
辦公桌上的紅色電話突然響起。昂熱關閉投影,表情重新變得冷峻。
"校長,校董會質詢為何推遲今日的聽證會。"施耐德嘶啞的聲音傳來,"弗羅斯特先生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