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呼嘯著掠過裸露的岩壁,路明非的t恤被吹得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他瘦削的輪廓。
他的手指死死摳住岩縫,指節因用力過度而發白。
腳下那雙打折時買的運動鞋已經磨得開膠,右腳鞋尖處甚至露出了襪子。
"凡哥!凡哥你還在嗎?"
路明非的聲音帶著哭腔,在空曠的山穀中回蕩。
沒有回應。隻有夜風卷著幾片枯葉從他眼前飄過。
二十分鐘前,葉凡像拎小雞一樣把他帶到這個鬼地方,然後——路明非至今不敢相信——那個混蛋居然直接把他放在了二十米高的懸崖半腰!
沒有安全繩,沒有保護措施,甚至連句像樣的指導都沒有。
"攀岩很刺激的。"
葉凡當時站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違背物理定律般保持著平衡,臉上掛著路明非最熟悉的那種欠揍笑容:
"我用言靈·天衍算過了,這個高度摔不死人。"
"刺激你大爺!"
路明非現在想起來還是氣得發抖:
"我連體育課引體向上都做不了三個,你讓我徒手攀岩?"
腳下的岩石突然鬆動,幾塊碎石滾落下去。
路明非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死死貼住岩壁,能清晰地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咚、咚、咚——"
像是有人在胸腔裡擂鼓。
低頭看去,二十米下的樹冠在月光中起伏如黑色的海浪。
路明非突然想起上周看的動物紀錄片——從這種高度摔下去,跟從六層樓跳下來沒什麼區彆。
就算運氣好掛在樹上,斷幾根骨頭也是免不了的。
"冷靜...冷靜..."
路明非自言自語,但牙齒卻不受控製地打顫。
他的手臂肌肉已經僵硬得像石頭,汗水順著額頭滑進眼睛,帶來一陣刺痛。
更糟的是,他開始感到饑餓。
晚飯時葉凡做的那鍋番茄牛腩明明吃了兩大碗,現在卻像從來沒存在過一樣。
胃部傳來一陣陣絞痛,仿佛有隻野獸在裡麵撕咬。
"這就是混血種的特訓?"路明非絕望地想,"第一天就要弄死我嗎?"
就在這時,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突然從上方墜落,擦著他的臉頰砸在下麵的岩壁上,發出令人心驚肉跳的碎裂聲。
"臥槽!"
路明非猛地抬頭,看到葉凡正悠閒地坐在懸崖邊緣,手裡拋玩著另一塊石頭。
"彆發呆啊,"葉凡的聲音帶著笑意,"再不動彈,我就用石頭給你指路了。"
"你他媽——"
路明非的臟話還沒說完,又一塊石頭呼嘯而下,這次精準地砸在他右手旁三寸的位置。
“哎,可不準問候出產地啊!”
葉凡把玩的石頭壞笑道。
本能驅使路明非向上移動。他的手指摸索著尋找凸起的岩點,右腳試探性地踩上一塊突出的石頭。
就在他重心轉移的瞬間,腳下的石塊突然鬆動——
"啊啊啊!"
路明非的尖叫聲劃破夜空。
他的身體向下滑落了半米,全靠左手死死抓住的一條岩縫才沒直接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