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是我們失算了。"
羅傑森雙手撐在作戰桌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帳篷外偶爾傳來零星的槍聲,提醒著他們被包圍的事實。
煤油燈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搖曳的陰影,那道從眉骨延伸到下巴的傷疤顯得格外猙獰。
"三十人圍剿,充足的彈藥,還有專門針對我們的戰術布置。"
他聲音低沉,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
"逃出生天的概率不超過百分之五。"
帳篷內彌漫著硝煙與血腥混合的氣味。貝利格坐在角落,正用磨刀石打磨他那把獵刀。
刀刃與石頭摩擦發出的"沙沙"聲在沉默中格外刺耳。
"這不是我們在執行任務前就想到的結局嗎,隊長。"
獵人抬起眼,灰藍色的眸子裡跳動著煤油燈的火光:
"那個雜種誘拐了上百名小女孩,隻是殺了他兒子,我還覺得不夠解恨啊。"
工程師出身的馬克森正在檢查最後一匣子彈,聞言冷笑一聲:"早知道就該把炸彈裝在他臥室下麵,送他們全家去見撒旦。"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廚師希羅攪動著鐵鍋裡的糊狀物,那是他們最後的食物儲備——所有能吃的都混在一起煮了。
"重要的是接下來怎麼辦。"
鐵鍋裡的"食物"散發著古怪的氣味,午餐肉、壓縮餅乾、咖啡粉、甚至還有幾包砂糖,全都燉成了一鍋粘稠的糊。
希羅用木勺敲了敲鍋沿,金屬碰撞聲在帳篷內回蕩。
"下達命令吧,隊長。"
他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兩顆門牙的豁口。
“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意思,隻要你下達命令,無論是什麼樣的任務,我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執行!”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無論是帳篷中的還是帳篷外的,所有隊員都將腦袋轉向了羅傑森這邊。
從開始選擇這個行業的時候,他們就已經不懼怕死亡了,之所以需要命令,隻是為了效率。
大家都是出來玩命的,誰也不服誰。這時候為了團隊的效率,必須有一個擁有足夠威望的人來下達命令。
羅傑森環視他的隊員們。
獵人貝利格、廚師希羅、工程師馬克森、前礦工杜克、退役傘兵萊恩、兩個狙擊手兄弟湯姆和傑瑞,還有三個從貧民窟出來的年輕人。
十個人,十張被戰火磨礪得棱角分明的臉。
羅傑森笑了,眼中滿是欣慰,或者說那是一種酣暢的笑。
一個人的死亡太過孤獨了,10個兄弟陪著自己一起死,這樣的死亡又實在有些吵吵鬨鬨啊…
但沒辦法,誰讓我都選擇當他們隊長了呢?吵鬨些就吵鬨些吧…羅傑森搖了搖頭看向眾人笑道:
“吃飯吧,記得把肚皮吃圓了,彆做了餓死鬼!”
“通往地獄的路上,要是誰慢了,老子可不會再停下來等他!”
“好啊!”
“好啊!”
氣氛一下子熱鬨起來,好像這群男人根本不在意自己會迎來死亡。
他們隻是大笑,像是一群孩子通過自己的提議,讓老師設立了符合他們心意的班規一樣。
叮鈴咣啷的聲音響起,這群肌肉大漢們拿起各自的餐具,圍在那簡陋的鍋子前,搖起了其中的不明物體。
拿起勺子大口吞咽咀嚼,像是根本不在意嘴中食物的味道,甚至吃出了一種滿足感…
"計劃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