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丁的獨眼中閃爍著驚駭與難以置信的光芒。葉凡的話語如同重錘,敲碎了他最後的驕傲。
他不是沒想過身份暴露的可能性,但絕不是在這樣一個被完全壓製、命懸一線的時刻,由這樣一個他始終未能完全看透的對手輕描淡寫地揭穿。
“你...你什麼時候...”
奧丁,或者說龐貝·加圖索那被麵具掩蓋的麵容扭曲著,試圖掙紮。
但葉凡的腳如同山嶽般沉重,斬龍劍散發出的森然殺意更是凍結了他所有的力量運轉。
“早就懷疑了。”
葉凡的笑容依舊輕鬆,仿佛腳下踩著的不是威名赫赫的神王,而隻是個普通的搗蛋鬼。
“加圖索家族的內亂,那些流向不明的研究資源,你對凱撒那既關注又疏離的古怪態度,還有...你身上那股子揮之不去的、和凱撒同源卻又腐朽陳舊的血脈味道。不過這血脈指南針,倒是最終確認了這一點。”
他晃了晃手中那依舊閃爍著紅光的古樸羅盤。
“重要的是,”葉凡的語氣陡然轉冷,斬龍劍上的光芒愈發熾盛,“你搞的那些小動作,到頭了。”
劍光落下,帶著審判的意味。
然而,就在劍鋒即將觸及奧丁獨眼的刹那,奧丁那被斬斷的手臂處,噴湧的神血突然如同活物般沸騰起來,化作一個極其複雜、瞬間成型的血色符文。
符文爆發出刺目的強光,一股遠超奧丁自身表現的、帶著古老蠻荒氣息的力量轟然炸開!
“轟——!”
這自殘式的爆發毫無征兆,威力大得驚人,竟然短暫地撼動了葉凡布下的空間禁製,也將葉凡稍稍逼退了一步。
就是這一步!
奧丁的獨眼中閃過一絲肉痛和決絕,那爆炸的血色符文不僅逼退了葉凡,殘餘的力量更是包裹住他殘破的身軀。
像一顆逆射的流星,猛地撞向剛才被他勉強破開一絲縫隙的空間節點。
“葉凡!我記住你了!”奧丁怨毒的聲音在空間中回蕩,身影卻已沒入那迅速愈合的空間裂縫中,消失不見。
葉凡挑了挑眉,臉上非但沒有懊惱,反而露出一絲“果然如此”的興趣。
“嘖,還有壓箱底的逃命手段?不愧是老狐狸。”他低頭看向手中的血脈指南針,指針在劇烈顫抖了幾下後,再次頑固地指向了一個新的方向。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葉凡輕笑一聲,感知著奧丁殘留在空間中的微弱波動,再次施展挪移之術,“我看你能逃幾次!”...
炙熱的陽光烘烤著無垠的黃沙,連綿的沙丘在熱浪中扭曲變形。
這裡是撒哈拉沙漠深處,人跡罕至,連生命的痕跡都稀薄得可憐。
一處看似普通的沙丘下方,隱藏著一個極其微小的空間入口,通往一個簡陋卻穩固的小型尼伯龍根。
這裡曾是奧丁無數安全屋之一,預設了隔絕一切探測的煉金矩陣。
金色的光芒一閃,奧丁殘破的身影從空中跌落,重重摔在滾燙的沙地上。他僅剩的手臂支撐起身體,獨眼中滿是後怕和猙獰。
“該死的葉凡!他怎麼可能...那到底是什麼力量?!”
他一邊咳著血,一邊迅速檢查自身。
斷臂處的傷口在緩慢愈合,但葉凡斬龍劍留下的劍氣卻如同附骨之疽,不斷阻礙著他的再生和力量恢複。
更讓他心驚的是,他感覺到自己耗費巨大代價施展的血遁秘術,似乎並未能完全擺脫追蹤。
“必須儘快離開,這裡也不安全...”他掙紮著站起來,準備調動這個安全屋預設的傳送陣,前往下一個更遙遠的據點。
然而,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一股令他毛骨悚然的危機感再次降臨。
頭頂的天空,仿佛一塊藍色的玻璃被無聲地敲碎,一個人影伴隨著戲謔的聲音從天而降。
“喲,換地方了?沙漠風光不錯啊,就是有點熱。”
葉凡提著斬龍劍,如同度假般輕鬆落地,濺起一片沙塵。
他環顧四周,點了點頭:“挺會找地方躲嘛,可惜...”
他晃了晃手中的指南針:“gps信號滿格。”
奧丁的獨眼瞬間收縮,幾乎要瞪出眼眶!
怎麼可能?!
這才多久?!
他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追來?!
這個尼伯龍根的屏蔽法陣難道是擺設嗎?!
“你...你到底是...”
奧丁的聲音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
這種如影隨形、無處可逃的壓迫感,他從未在任何對手身上體驗過,即便是麵對黑王尼德霍格,也未曾如此絕望。
“我是葉凡啊,剛不是聊過了嗎?”葉凡笑著,一步步逼近,“看來一條手臂的教訓還不夠深刻。”
奧丁怪叫一聲,再也顧不得傷勢和震驚,猛地一跺腳。
身下的沙地瞬間塌陷,無數由堅硬沙石凝聚而成的巨手抓向葉凡,同時預設的煉金陣爆發,熾熱的白色火焰從沙地噴湧而出,化作一條火焰巨蟒吞向葉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