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沒想過求助。
路明非他們看起來家境都不錯,也許會願意幫忙。
但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掐滅了。
他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早就學會了不依靠任何人。欠彆人的情,比欠彆人的錢更讓他難受。
張奶奶隻是個鄰居,不是他的親人。
他甚至可以現在就收拾東西,換個城市,換個學校,像以前無數次那樣,把麻煩甩在身後。
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天性裡帶著涼薄,連孤兒院的院長都說他“眼睛裡沒溫度”。
第二天一早,他回出租屋收拾行李。
打開衣櫃,看到裡麵疊得整整齊齊的校服,是張奶奶幫他洗的,熨得平平整整。
床頭櫃上放著一個小小的中國結,是張奶奶教他編的,他當時笨手笨腳,還是張奶奶一點點幫他修正。
行李箱拉鏈拉到一半,大衛突然停下了。
房間內的空氣變得沉默,原本被太陽照透的房間,此刻陰暗的透出些淡淡的黴味。
少年沉默的站在裡麵,像是突然發散起思維,學習著像一個哲學家思考起自己的人生。
又或許他隻是單純的發呆……
“操。”
大衛低聲罵了一句,狠狠一拳砸在牆上,手背立刻紅了一片。
他又連著給了自己幾拳,直到臉頰火辣辣地疼。
“你他媽還是人嗎?”他對著鏡子裡的自己低吼,“彆人對你好,你就這麼報答?”
鏡子裡的少年,眼眶紅得厲害。
他把行李箱裡的東西倒出來,重新放回原位。
然後打開電腦,開始搜索“快速賺錢的方法”。
兼職打工?時薪十幾塊,就算每天做二十小時,也湊不夠十二萬。
貸款?
他一個沒有收入來源的學生,根本沒人會貸給他。
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手機彈出一條校園論壇的匿名消息,是昨天有人在他課桌裡塞的紙條,上麵寫著一個地址和時間,說那裡有“來錢快的路子”。
他本來以為是詐騙,現在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地址在郊區一個廢棄的倉庫。
大衛按照紙條上的時間找過去時,裡麵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空氣中彌漫著汗味和消毒水的味道。
場地中央用鐵絲網圍出一個圈子,兩個男人正在裡麵廝打,其中一個的胳膊明顯是義體,泛著金屬的冷光,一拳砸在對手的肚子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下注了下注了!鐵臂張今天贏麵大啊!”旁邊有人吆喝著。
大衛拉住一個看起來像是工作人員的人:“怎麼參加?”
那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嗤笑一聲:“你?細皮嫩肉的,彆是來送命的吧?”
“我問怎麼參加。”大衛的聲音很冷。
“簽生死狀,贏一場五千,連勝三場翻倍,要是能贏了今天的擂主,直接給你五萬。”
那人扔給他一張紙和一支筆,“想清楚,裡麵斷胳膊斷腿是常事,死了也沒人負責。”
大衛看著那張印著“自願參加,後果自負”的紙,沒絲毫猶豫,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第一場上場的是個沒裝義體的壯漢,大概是看大衛年輕,想速戰速決。
大衛沒學過格鬥,但他反應快,總能在對方出拳的瞬間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