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兩個人還好說，這麼多人，我說，就得是這種模棱兩可的態度，才有一線生機！”
“你小子倒是好，還開始懷疑我的忠心了。要不是我，這幫人早就把咱們架起來了！你還想有什麼辯解的機會？根本不可能！”
“所以，要是……的話。剛剛那個李飛確實挺重要的。但你要是完全順著他們來，那也是死路一條！”
許大茂對劉光奇擠眉弄眼地說，聲音很小，除了劉光奇，其他人隻能聽到模糊的嗡嗡聲。
而正是這一幕，讓周圍的人看得十分氣憤。剛才那個長嘴大嬸率先開口，語氣中滿是不屑。
“好，你們兩個沒臉的東西，到現在還在那兒卿卿我我的，完全不把我們大家放在眼裡！”
“這裡是大院，還有這麼多人看著呢！有什麼話不能當麵說？還是說你們倆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真是讓人作嘔，真惡心！”
長嘴大嬸一開口，其他人都更加不耐煩了。的確，這裡可不是他們倆的閨房，一上來就偷偷摸摸地說話，難免讓人誤會。
“你們要是有什麼事，趕緊說清楚點。嘻嘻哈哈的像什麼話？如果把事情都坦白出來，大家可能還會網開一麵，甚至處理結果還能商量。”
“但如果態度不端正，那就太讓人失望了。”
一開始幫他們說話的那位老者，此刻眉頭緊鎖，手中的拐杖都有些發抖。
人群中，李飛看到眼前的場麵，有些哭笑不得。
讓李飛沒想到的是，這兩個家夥剛被抓到家裡，現在反而在人群裡做出這麼親密的樣子。
不說他們到底在說什麼悄悄話，單是這個近距離的舉動，就已經讓人震驚不已。
………0..
讓大家無法接受的就是這種打破傳統的性彆組合，而他們被抓住的那一瞬間，就已經讓人感到驚訝了。
現在要是換成其他普通的人，哪怕真的是同性之間說點悄悄話，彆人看了也不會多說什麼。但問題就出在這兩個人身上，劉光奇和許大茂，他們早就被人戴著有色眼鏡看了。
在大家眼裡，他們倆應該遠遠分開，一個在天邊，一個在海角，關得遠遠的。現在他們隻是站在一塊兒，就已經讓不少人心裡不痛快了。更彆說他們還做出這種舉動，現場的人都開始腦補，沒人的時候他們會怎麼乾？那肯定更過分，根本不可能收斂。
對李飛來說，他在後世見過太多這樣的事，雖然不能說是見怪不怪，但至少不像其他人那樣驚訝和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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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分析，劉光奇終於看明白了局勢。如果他一直偏幫一方，反而對他們不利，甚至可能真被送到某個委員會去處理。
許大茂雖然對誰都冷言冷語，但從沒真正觸碰對方底線，所以兩人一直處於一種表麵和諧、實則針鋒相對的狀態。
這也是為什麼許大茂一直不在意劉光奇的感受，一直在旁邊不停說話的原因。隻要稍微鬆懈一點，就可能錯過最好的辯駁機會。而院子裡的其他人，也不會給他們任何機會。一個人可能會卡殼，但一群人就不一樣了。
說實話，如果是單獨一兩個人，許大茂一個人就能應付過來，靠他的嘴皮子，歪理也能講成道理。但現在不一樣了，就算許大茂想一個個反駁，也壓不住大家的頭腦風暴和集體智慧。說到底，他們兩個做這種事，從根上就站不住腳。
而且就算李飛說得再對，也有人站在他那邊替他們說話，但也沒辦法改變大家的反對態度，幾乎所有人都無法接受。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處境更加尷尬。而在如此艱難的境地裡，如果劉光奇還繼續拆隊友的台，那他豈不是成了過河拆橋、落井下石的人？自己又怎麼好意思去懷疑許大茂呢？
“各位彆急著收拾我們，我覺得李飛剛才說得挺有道理的。”
“現在到底怎麼樣，我也不清楚，大家對我們兩個的行為很不滿，但我以我的人格保證，絕對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
“當然，現在這種事要是發生在哪都得鬨翻天。主要是你們可能真的誤會了，才激起了這麼大的怒火！就像剛剛李飛說的那樣！”
劉光奇一臉認真地看著大家，雙手一攤，看起來特彆誠懇，好像自己和旁邊的許大茂真的沒什麼關係……
而人群中，李飛卻不停地打噴嚏，臉上還露出一絲笑意。
嗬，這兩個家夥這個時候倒是挺團結的。不過也好，要是他們不團結，說不定真會被轟出去。
許大茂這種人，李飛平時也不是特彆喜歡，但劉光奇平時也沒乾過什麼對他特彆不利的事。
不管怎麼說，到時候不說他們倆心裡怎麼想，大院的名聲要是受損了，這也不是李飛想看到的。
李飛的目的，隻是先拋出個引子。人群中肯定有人對這種事比較寬容，或者本身也有類似想法的人。等他們感受到共鳴，自己的這一嗓子可能就會像反撲的浪潮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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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飛要做的，就是當那個第一個站出來的人，而且是完全不會被針對的那種。
李飛看著正在調解場麵的許大茂，還有緊張不已的劉光奇，心裡有點哭笑不得。
對李飛來說，這件事上報不上報，對他其實影響不大。隻是，那兩個當事人中，可能真的有被冤枉的人，對於這種情況，李飛還是看不慣的。
他也替他們想過，如果自己是那個被冤枉的人，估計也會很不好受吧。先是被人設了局，接著又被周圍的人唾罵，誰受得了？
不過話說回來，一個巴掌拍不響。不管是更可能被冤枉的劉光奇，還是偷偷摸摸的許大茂，對現在的局麵來說，雖然很難說到底是誰被冤枉了，但終究是事實發生了。
兩個人被當場抓住，所有人都看見了，不管他們怎麼解釋都沒用。
除此之外，讓李飛更意外的是剛才那位老者的態度。
平常的時候，這位老者和他幾乎沒什麼交集，住的地方一個在東頭，一個在西頭。
可現在，這位老者居然站出來替他說了話，真是讓人沒想到。
或者說，這位老者並不是真的幫李飛說話，可能隻是李飛說的話打動了他而已。
而那位老者後麵也說了，他站出來的原因並不是為了許大茂和劉光奇兩個人，如果這麼想的話，他的態度也就說得通了。
有這樣的講理人，說實話，李飛心裡還是挺高興的。這樣的人越多，院子就越有文化，越有素質。
不過有點遺憾的是，除了這位老者，其他人都持反對意見。就算是老者說了一兩句支持的話，也擋不住大家的激烈爭論。
“剛才那位老先生不是也說了嗎？李飛說得沒錯！我們兩個被送進去，一點用都沒有，反而會壞了咱們院子的名聲！”
“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想想怎麼把這事壓下去！我許大茂也是為了整個院子著想，我心裡裝的不是自己，而是集體的利益！”
許大茂瞪大了眼睛，神情認真得像是要加入什麼組織一樣。
劉光奇聽了許大茂這番話之後，終於不再猶豫了。
如果597覺得許大茂真要把他們倆送進去，他早就動手了，何必在這裡囉嗦這麼多？
看這麼長時間的爭論，劉光奇覺得，許大茂確實像之前私下說的那樣，一直在轉移焦點，把他們倆的利益和整個院子的利益綁在一起。
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也該幫幫這個被迫站到同一戰線的戰友許大茂！
“對對，幾位彆急著整我們。我也覺得，李飛剛才說得很有道理！”
李飛站在人群中，被許大茂和劉光奇兩個人反複提起，一下子有點摸不著頭腦。
如果他剛才隻是隨便說幾句，那這幾句話現在卻成了兩人的救命稻草，真的可以說是救了他們的命。
還有一些人，可能也有和他們一樣的想法，平時沒機會表達，現在看到有人說了，卻又不敢開口。李飛說出來的話，不僅是為了保住院子的名聲，還可能喚醒這些人的共鳴。
最終的目的，就是把這件事壓下去。到時候，兩人肯定會感激李飛，整個院子的聲譽也能保住。
畢竟那個地方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大家就算硬把他們推上去，他們也沒辦法說什麼。這種事，就算真的被處理一百次也不為過。
但現在不一樣了，當李飛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就說明他們還有機會，還有生路。
不管最後他們被送去還是沒去，都不會有人找李飛的麻煩，大家隻會覺得他是一個講道理的人，甚至還會誇他說話犀利、點到為止。
我覺得，咱們要是聽李飛的，應該挺好的。雖然他平時不太懂人情世故，但沒想到現在他說的話倒是挺有道理的！”
許大茂睜大了眼睛，看到自己的戰友劉光奇終於不再反對，心裡也稍微好受了一些，眉頭雖然放鬆了一點，但還是皺著。
“對對，他說得一點沒錯。你們想想，要是真把我們倆弄進去，那位會會對咱們院子會有什麼看法？不僅是我們倆倒黴，整個院子的名聲也會被影響的。”
劉光啟也在旁邊悄悄附和，現在他已經顧不上考慮他們會不會被人說閒話了。如果自己不說話，許大茂這邊就少了一個有力的支持，實在差得太遠。
現在這兩個人麵對的是村裡很多喜歡湊熱鬨的老太太和老爺爺，他們的戰鬥力可不一般，吵架、扯皮這方麵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我覺得，這種情況下，咱們也許真的該聽聽李飛那小子的意見。他說的也不全沒道理。要是真把他們兩個弄進去，雖然咱們出了一口氣，也看了個熱鬨，但後麵處理起來肯定不會輕鬆，對咱們院子很不利！”
“我以前有個叔叔，在某位會裡當領導，他跟我說過，這種事通常沒有明確規定，也沒有具體的處罰標準。”
人群中，一個年輕人開口說道。
“之前我有個叔叔在農委會工作，他也跟我分析過，這種情況一般不會太嚴重。甚至說，連相關製度都沒出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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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一個鵝蛋臉、留著小寸頭的年輕人站出來說道。
“怎麼，你小子什麼意思？難道就因為沒有規定，咱們就不管了？咱們院子總得有點規矩吧。我說句實在話，要是這種事情發生在你家裡人身上，你能忍得了？”
長嘴大嬸不依不饒地大聲喊道，往前走了一步，對著那個小夥子吼。
在她看來，隻要打破平常的規矩，就值得說兩句。反正沒事乾，中午還要給老公和孩子做飯。
今天這場熱鬨，正好讓她吃得特彆開心。原本這個話題一直很敏感，大家都不敢談，今天卻讓大家碰上了，她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一定要成為大家討論的焦點。
可以說，隻要有熱鬨，她就一定要湊上去，見縫插針。
“大嬸，您這話可就不對了，之前李飛兄弟不是說得很明白了嗎？現在這種狀況，要是把他們兩個告上去，咱們院子怕是也得遭殃。”
“再說吧，我也沒說要完全包庇他們倆。主要是現在這種情況，相關的規定還沒定下來，要是真能把他們送進去，大家夥兒一起努力，關不了幾天，到時候立馬就放出來了。”
“剛才他那凶巴巴的樣子，你覺得好對付嗎？”
年輕小夥指著旁邊的許大茂和劉光啟，眾人紛紛朝那邊看去。這時候許大茂和劉光啟情緒都很激動，好像隨時都要爆發一樣。
“看看這德行，就算把他們送進去，人家說不定還會說咱們院子裡出了兩個蠻不講理的惡霸呢。這種名聲傳出去，你們覺得誰還能安生？”
聽到這裡，人群中李飛暗自點頭，聽這麼久，就這小夥子說得還有點道理。
畢竟李飛在後世生活過，他知道這種現象幾十年後叫“地域歧視”。
就是不分青紅皂白，隻因為某個地方出了個壞人，就全盤否定一個地方；或者因為當地有些不良風氣，就把整個地方的人都一棍子。
這種事在後世已經很常見了，很多人也一直在反對，但人們還是改不了那種刻板印象。
現在的情況應該就是這樣，如果今天村民們鬨騰了一陣，許大茂和劉光奇真的被抓走了，短期內可能不會有什麼大事。
但一旦這事傳開，那就控製不住了，不隻是咱們院子附近的人知道，連周圍幾個城市的人都會聽說。
現在的信息這麼快，根本不像以前那麼閉塞。
到時候所有人都會拿這件事說事，說咱們院子裡出過什麼人，對整個院子，以及院子裡的人都會有偏見。
李飛站在人群裡，默默地分析著，這種事他在後世見過太多了。
雖然現在網絡上到處都是這類現象，大家看到也就笑笑，不會太當真，但像現在院子裡的人這樣，好像第一次見到似的，還覺得挺新鮮。
不過，地域歧視確實還存在，隻要有個新東西出來，網上的那些人就會拚命查源頭，然後把這個印象擴散到整個地區。
眼下李飛對那兩個人倒是沒什麼特彆的同情心，但他也不想讓整個院子因此垮掉，因為這事傳出去，肯定會被彆人拿來打“地圖炮”。
李飛看著眼前正吵得不可開交的人群，心裡忽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已經看到了多年以後的場景。網絡上的人也是這樣爭吵，就像現在一樣。
“你聽說了嗎？這個地方以前就出現過這種事！”
“對，這院子的人一看就不靠譜，還是彆跟他們來往的好。”
這些話的套路和句式早就固定了，李飛當然很清楚。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儘量把事情壓下來，讓這些村民知道，這件事得上報給某委員會。
一旦上報，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這不再是兩個人之間的私事，而是整個院子裡的生活作風和居民習慣的問題。
大家可能會想，為什麼偏偏是這個院子會出現這種人？為什麼不是彆的院子？是不是因為這裡的人都是些怪人，或者根本就是不正常的人？
這些問題在傳出去之前，隻是李飛腦子裡的猜測，但一旦傳播開來，就都可能變成現實。
這也是為什麼李飛一直儘力保護那兩個人。說實話，他們到底有多離譜，李飛其實也不太關心，畢竟平時他跟他們也沒什麼關係。
……
作為當事人的許大茂和劉光啟，雖然沒李飛想得那麼多、那麼遠，但也隱約感覺到，這次的事情絕不是普通的抓人事件。
他們的命，可能就押在這上麵了。
所以他們才會這麼拚命地周旋，連平時最不講理的許大茂也開始胡說八道了。
……
許大茂心裡很感激，這個時候居然還有人站出來替自己說話，第一個就是最先講道理的李飛。
如果沒人把兩人的利益和整體的利益聯係起來，他們可能早就完蛋了。
另外，之前替他說話的那個老人，雖然沒有真正為他辯護，但他也認同了李飛剛才的話，從根源上來說，這也算是幫了他們一把。
不過許大茂心裡明白，那個老人的發言隻是站在道理一邊，而不是真正站在自己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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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當事人，也是這場事端的發起者，許大茂現在確實有些後悔，知道自己做錯了。
但當時腦子一熱，根本沒想那麼多。
要是回到當時的情景，他可能還會控製不住自己吧？這個還真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