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裝待發辭桃林,前路漫漫引征程
晨霧還未散儘,桃林裡已彌漫開草木與煙火交織的氣息。林婉兒蹲在灶台前添柴,火光映得她臉頰泛紅,陶罐裡的米粥咕嘟作響,溢出的香氣纏著灶煙往上飄,在草棚頂繞了個圈才散開。李逸塵正往背包裡塞乾糧,油紙包好的桃酥、熏肉乾、還有林婉兒連夜烙的麥餅,滿滿當當堆了半袋,弓和箭囊則斜靠在旁邊的木樁上,牛角弓梢在晨光裡泛著溫潤的光。
林羽坐在門檻上,仔細擦拭著那把短劍。劍身在晨露裡亮得能照見人影,之前與教主殘魂相搏時留下的缺口已被細心磨平,隻餘下一道淺痕,像道沉默的印記。他指尖撫過劍鞘上的紋路,那是師父親手刻的“守心”二字,此刻摸起來,竟比往日更添了幾分沉甸甸的意味。
“粥好了!”林婉兒掀開陶蓋,白汽騰地湧出來,帶著糯米的甜香。她用粗瓷碗盛了三碗,端到石桌上,見李逸塵還在往包裡塞東西,忍不住笑道:“夠了夠了,咱們又不是去逃難,冰原再遠,也能找到吃的。”
李逸塵卻固執地將最後一塊熏肉乾塞進去:“祖母說冰原上連草都不長,多帶點總沒錯。”他拍了拍鼓囊囊的背包,突然想起什麼,轉身往桃林深處跑,“我再去給我爹磕個頭!”
林羽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桃樹後,端起粥碗慢慢喝著。米粥熬得軟糯,裡麵摻了些桃膠,是林婉兒特意加的,說能補氣血。他看向坐在對麵的林婉兒,她正低頭用竹簽串著醒神草,草葉上的露水沾在指尖,亮晶晶的像碎鑽。
“祖母說冰原的風跟刀子似的。”林婉兒忽然開口,聲音輕輕的,“她給我們縫了厚棉襖,就在你背包裡,記得冷了就穿上。”
“嗯。”林羽應著,目光落在她鬢角的忘憂草上,那朵乾花被晨露打濕,顏色深了些,“這花還帶著呢?”
林婉兒抬手摸了摸,臉頰微紅:“順手彆上的,祖母說它能安神。”她頓了頓,從懷裡掏出個布包遞過來,“這個給你,是用桃木心磨的粉,遇到邪祟撒出去,比解毒丹管用。”
布包裡的粉末帶著淡淡的清香,林羽小心收進懷裡,指尖觸到她的指尖,兩人都像被燙到似的縮回手,石桌上的米粥冒著熱氣,將兩人的臉頰熏得更紅了些。
李逸塵回來了,眼眶紅紅的,卻梗著脖子裝作沒事人:“走吧,再晚就趕不上出山的路了。”他背上背包,拎起弓箭,動作利落地像隻蓄勢待發的小豹子。
老嫗拄著拐杖站在桃林入口,身邊放著三個鼓鼓囊囊的包袱。見他們走來,老人將包袱遞過去:“這裡麵是棉襖和傷藥,還有兩斤曬乾的桃肉,路上嚼著解乏。”她目光在三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林羽懷裡的古籍上,“那圖騰記牢了?到了冰原,若實在尋不到通天玉,彆硬撐,回來再想辦法。”
“我們曉得。”林羽接過包袱,入手沉甸甸的,“您放心,我們會照顧好自己。”
“祖母,您要好好的。”林婉兒抱住老嫗的胳膊,聲音帶著哭腔,“等我們回來,給您帶冰原的雪蓮。”
“傻丫頭,”老嫗拍了拍她的手,“祖母等著。”她轉向李逸塵,將一個小小的木牌塞給他,“這是你爹當年走鏢時帶的平安牌,你帶著,他在天上看著呢。”
李逸塵接過木牌,那是塊黑檀木,被摩挲得光滑如玉,上麵刻著個“忠”字。他攥緊木牌,指節泛白,半晌才低聲道:“謝謝婆婆。”
村民們也來送行,小姑娘舉著桃木護身符,往林羽手裡塞了塊糖:“大哥哥,這個給你,甜的。”張大叔扛著把砍刀追上來,往李逸塵包裡塞:“這刀快,冰原上遇到野獸,能用得上。”
晨霧漸漸散了,陽光穿過桃枝灑在地上,織成一張金色的網。林羽、李逸塵和林婉兒背著行囊,站在桃林入口,朝著老嫗和村民們深深鞠了一躬。
“我們走了!”李逸塵揚聲喊道,聲音在林子裡回蕩。
“路上當心!”村民們的聲音此起彼伏,像無數顆石子投入湖麵,激起層層漣漪。
三人轉身往山外走,腳步堅定。林羽回頭望了一眼,見老嫗還站在桃樹下,拐杖拄在地上,身影在晨光裡被拉得很長,像株紮根的老樹。小姑娘揮舞著護身符,張大叔的身影在桃枝後若隱若現,那些熟悉的麵孔,都成了越來越小的光點。
走出很遠,還能聽見桃林裡傳來的雞鳴,混著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像一首溫柔的送彆曲。
山路蜿蜒,兩旁的樹木漸漸從桃樹換成了鬆樹,空氣裡的桃香淡了,多了些鬆針的清冽。李逸塵走在最前麵,手裡揮舞著砍刀劈開擋路的藤蔓,刀光在陽光下閃閃爍爍。林婉兒走在中間,時不時彎腰采些草藥,說這是治凍傷的,塞進背包側袋裡。林羽走在最後,指尖捏著小姑娘給的糖,糖紙在風中輕輕響,心裡卻暖融融的。
“你們說,冰原上的雪是不是有這麼深?”李逸塵突然停下,用手比劃著齊腰的高度,“我以前聽貨郎說,那邊的雪能埋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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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比這還深。”林婉兒從背包裡翻出張地圖,那是老嫗托人畫的,上麵標著去往冰原的路線,“地圖上說,要過三條河,翻五座山,才能到冰原邊緣。”
林羽湊過去看,地圖邊緣畫著個小小的雪山,旁邊寫著“通天玉,藏於雪心”。他想起古籍裡的圖騰,三個圓環交纏,缺的那塊“引靈之物”,或許就藏在那雪山深處。
“前麵有個山神廟,”林羽指著前方的岔路,“我們去歇歇腳,順便問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