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彆故園_傳奇捕快李逸塵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351章 彆故園(1 / 1)

春分風亂生疑雲,弓影刀光彆故園

春分的清晨,風是橫衝直撞的。前夜的雨歇了又下,把桃塢的桃花打落大半,青石板路上鋪著層粉白的瓣,被往來的腳步碾成泥,透著股甜腥;老桃樹的枝椏上,殘花掛著水珠,像哭紅的眼,新抽的嫩葉在風裡亂晃,倒比花還急;荷塘的水麵漲得平了岸,新荷的尖角刺破水麵,卻被風攪得東倒西歪,幾隻野鴨縮著脖子躲在殘梗下,連叫都懶得叫;隻有染坊的竹架透著幾分安穩,新染的“春分布”是用茜草與槐花調和的淡粉,布麵上用白蠟點著成雙的燕,風過時,燕影在地上飛,像要逃。

林羽蹲在桃樹下掃花瓣,竹掃帚劃過地麵,“沙沙”聲裡混著花瓣碎裂的響。他身上的“春分布”短褂沾了潮氣,貼在背上涼絲絲的,手裡攥著片完整的花瓣,粉得像林婉兒新繡的桃花——今兒春分,該給中都的周先生寄新采的春茶,可他總覺得心裡發慌,像有什麼事要破。

“林羽哥,你看這信!”小安舉著張牛皮紙跑過來,紙角卷著邊,沾著泥和水,他的“春分布”坎肩被風吹得翻起來,露出裡麵的白棉,“望海鎮的捕頭親自送來的,說……說李大哥的朋友出事了!”

林羽接過紙,指尖觸到墨跡的涼。上麵的字歪歪扭扭,是用炭筆寫的,墨跡被雨水洇開,“凶殺”“陰謀”“速來”幾個字卻紮得人眼疼——是李逸塵在望海鎮當捕頭的表哥寫的,說鎮上最大的布莊老板夜裡被殺,現場留著枚帶血的狼牙箭簇,正是李逸塵常用的那種。

“逸塵呢?”林羽的聲音有點乾,掃帚“哐當”掉在地上。

“在後山練箭呢!”小安的聲音發顫,“捕頭說……說那箭簇是李大哥的,好多人看見他前幾日去布莊討過說法,說布莊偷了咱們的染布方子!”

林羽往後山跑,鞋底碾過桃花泥,滑得像踩在冰上。轉過藥房的拐角,就見李逸塵正對著樹乾射箭,箭簇穿透靶心,“噗”地釘進老桃木裡,箭尾的紅綢在風裡狂舞。他的粗布褂子敞開著,露出結實的肩背,額上的青筋跳得像要破皮膚,手裡的弓被攥得發白。

“那箭簇不是我的。”李逸塵的聲音比風還硬,反手抽出另一支箭,弓弦拉得“咯吱”響,“我是去討說法,但沒動過殺心!布莊老板偷了咱們的‘秋桂布’方子,賣給苗寨的商隊,我表哥查了半個月,正要抓他……”

“信上說,”林羽把牛皮紙遞過去,“現場還有塊染了血的布,是用咱們沒外傳的‘驚蟄布’方子染的,顏色比咱們的深,像是加了彆的料。”

李逸塵的箭“嗖”地射偏了,擦著樹乾飛進草叢,驚起隻山雞撲棱棱逃竄。他捏著信的手在抖,指節泛白,忽然一拳砸在桃樹上,震得殘花簌簌落:“我表哥為人最是正直,他不會誆我。可那布……除了咱們和中都的女學子,沒人會染!”

“林羽哥!李大哥!”阿依抱著蘆笙從藥房跑出來,銀飾的叮當聲裡帶著哭腔,她發間的桃花瓣早被風吹掉,隻剩根光禿禿的枝,“蘇先生讓你們去前院,說捕頭在那等著,還帶了個女學子——是中都來的,說布莊老板也偷了她們的新染法!”

林婉兒正站在廊下收“春分布”,淡粉的布被風扯得像要飛,她伸手去抓,指尖被布角掃過,紅得像抹了胭脂。見林羽他們過來,她手裡的布“啪”地掉在地上,發間的銀桃花簪晃了晃,差點墜下來:“我剛給中都寄了信,說‘驚蟄布’的改良方子……難道是信被截了?”

望海鎮的捕頭是個絡腮胡大漢,穿著件打補丁的官服,正蹲在石碾上抽煙袋,煙鍋裡的火星在風裡明明滅滅。見李逸塵過來,他把煙袋往鞋底磕了磕:“逸塵,不是哥不信你。布莊老板死在庫房,周圍沒腳印,隻有那支箭和那塊布。死者手裡攥著半張染布方子,上麵的字跡……像你們桃塢的。”

旁邊站著個穿青布裙的姑娘,是中都來的女學子,叫青禾,眼睛紅腫得像桃,手裡緊緊攥著塊布樣:“這是布莊賣給苗寨的‘驚蟄布’,比我們改良的方子多了道‘鐵膽水’的工序,染出來的色看著鮮亮,卻有毒!我們先生發現後,讓我來告訴桃塢小心,沒想到……”

李逸塵猛地抓住青禾的胳膊,指節陷進她的布裙:“鐵膽水?你們沒在信裡提過這個!”

“我們也是前天才發現的!”青禾的聲音帶哭腔,“布莊老板偷了方子後,自己加的料,說這樣能讓布色經久不褪,還能……還能讓接觸多的人手腳發軟!”

蘇長風拄著拐杖站在廊下,眉頭皺成個疙瘩,玄清道長留下的木拐杖頭在地上點得“篤篤”響:“鐵膽水是苗寨的禁藥,以前玄清老友處理過類似的案子,說是有人用這法子控製染坊工匠。逸塵,這趟你必須去。”他望向李逸塵,目光沉得像雨,“不隻是為了洗清自己,是怕這毒布流進更多人手裡。”

李逸塵往箭囊裡塞箭,動作又快又急,箭杆碰撞的“砰砰”聲裡,他忽然抓住林羽的手腕,掌心燙得像火:“我走後,幫我照看綠衫。她性子急,彆讓她跟著摻和。”又看向林婉兒,喉結滾了滾,“染坊的方子收好了,彆再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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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兒蹲下去撿地上的“春分布”,指尖撫過布上的燕影,聲音輕得像歎息:“我給你縫了個箭囊套,用‘春分布’做的,淡粉色,你穿的粗布褂子配著……好看。”她從竹籃裡拿出個布套,上麵繡著隻展翅的鷹,針腳密得像怕散,“路上小心,風大,箭容易偏。”

李逸塵接過布套,往箭囊上一套,淡粉的布裹著黑鐵的箭,竟有種說不出的妥帖。他忽然抱了抱拳,轉身就走,紅綢箭囊在風裡甩,像道流血的痕。捕頭和青禾跟在後麵,腳步聲很快消失在桃塢口。

風更急了,吹得“春分布”上的燕影在地上亂撞,像找不著家。林羽望著李逸塵消失的方向,手裡的桃花瓣被捏成了泥——他看見李逸塵轉身時,把那半張染血的方子塞進了懷裡,指縫間漏出個“苗”字。

林婉兒把掉在地上的布撿起來,往竹架上晾,布上的燕被風吹得貼在一起,像在告彆。“蘇先生,”她的聲音有點抖,“那鐵膽水……阿依的阿爸會不會知道?”

阿依抱著蘆笙,銀飾響得慌:“我阿爸說過,以前有漢商去苗寨收布,用鐵膽水害人,被族裡的人打斷了腿。難道……難道是那些人又回來了?”

蘇長風望著望海鎮的方向,拐杖在地上劃出道深痕:“逸塵這趟,怕是不隻是找凶手。春分陰陽相半,本就易生亂。”他撿起片桃花瓣,湊到鼻尖聞了聞,“這甜裡,藏著腥啊。”

午後的風沒歇,太陽躲在雲後,把桃塢照得昏昏沉沉。林羽在木工房裡打磨箭頭,不是用來射箭的,是給李逸塵做的護身符,桃木心,外麵裹著銅片,刻著玄清道長留下的平安符。林婉兒坐在旁邊縫布,不是染坊的活,是給李逸塵補磨破的箭囊帶,線用的是雙股,縫得又密又牢。

“你說,”林婉兒的針在布上頓了頓,“那布莊老板手裡的方子,會不會是假的?有人故意仿你的字。”

林羽往護身符上刻最後一刀,木屑紛飛:“逸塵的表哥是老捕頭,能認出真假。怕就怕……那方子是真的,卻被人添了東西。”他想起李逸塵指縫裡的“苗”字,心裡的慌像潮水漲,“你說,木叔的商隊最近去過望海鎮嗎?”

“前天剛走的。”林婉兒的聲音低下去,“帶了批‘春分布’,說是苗寨的嬸娘們要的。”

風從窗縫鑽進來,吹得油燈晃,把兩人的影子投在牆上,像被什麼東西扯著,歪歪扭扭。遠處的望海鎮方向,隱約傳來聲悶響,像是什麼東西炸了,又像是什麼東西碎了。林羽攥緊手裡的桃木護身符,指節泛白——他忽然明白,李逸塵這趟出山,射的不是凶手,是藏在染布方子背後的那張網,網裡有血,有陰謀,還有他們躲不過的風雨。

傍晚的霞光被雲遮著,隻漏出點暗紅,像潑在天上的血。張嬸端來的晚飯沒人動,桃花粥涼了,青團硬了,連最饞嘴的小安都隻是扒著碗邊發呆。廊下的“春分布”還在風裡晃,成雙的燕影在地上拖得老長,像道長長的疤。

林羽把桃木護身符放進布囊,囊是林婉兒用“春分布”縫的,上麵繡著片完整的桃花。他望著望海鎮的方向,風裡好像傳來了馬蹄聲,又好像沒有。他知道,從李逸塵背著弓箭走出桃塢的那一刻起,這個春天就不再隻有桃花和染布,還有刀光,有疑雲,有他們必須麵對的坎。

夜色漫上來時,風還在吼,把桃塢的燈籠吹得東倒西歪,光在地上晃,像滿地的碎玻璃。林婉兒把晾著的“春分布”都收了進來,疊得整整齊齊,放在李逸塵常坐的竹凳上,像在等他回來。遠處的望海鎮沒有再傳來聲響,靜得像座空墳。

林羽站在院門口,手裡捏著那片被捏碎的桃花瓣,泥從指縫漏出來,像在數著時辰。他忽然想起玄清道長說過的“春分有雨病人稀”,可今夜沒有雨,隻有風,風裡藏著的,是比雨更冷的東西。

桃塢的桃花還在落,鋪在地上,像條通往遠方的路,粉得像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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