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囤積居奇,操縱市利,令百姓求衣無著、求食無門——這,便是大不仁!”
“他們坐視夷虜坐大,刀鋒逼近,卻隻顧自肥不顧家國社稷——這,便是大不義!”
“如此不忠、不仁、不義之徒,豈非我大明之恥?豈非天下黎庶之公敵?!”
“這群貪商佞賊,雖披我大明衣冠,實乃狼心狗肺之徒,當以國法天理,儘誅之!”
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充滿殺伐之氣。許顯純和吳蒼都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椎升起。
朱由校盯著許顯純,目光灼灼如烙鐵:“許顯純!朕命你親自督辦此事!內情司立刻動用一切手段,配合剛劃撥給你的那個滿編衛以及已有的精銳,以最快速度給朕查!查實這八大家及其爪牙的每一筆走私鐵證!查清其倉庫位置!查抄其所有庫房、莊園、店鋪、商隊!一個銅板都不允許漏網!”
他的聲音冰冷刺骨,帶著絕對的審判意味:
“凡參與走私資敵、勾結敵酋的核心家族成員及其主要管事、賬房、護衛頭目……一律抄家,主謀夷九族!其餘知情不報、參與其事的旁支及家奴,夷三族!其後代,永世貶為賤籍,其後世子孫,千秋萬代,不得科舉入仕,不得經商謀生,終身為奴為婢,替其祖先贖罪!”
“再給朕立一個漢奸碑,將其名字刻在上麵,朕要讓這些人知道做漢奸的代價,朕要讓他們被世人永生永世的唾棄!”
“另外,”朱由校眼中寒光一閃,“順著這條線,給朕仔細查看!朝堂內外、地方州縣、各個邊鎮的衛所軍營之中,有誰膽敢拿了他們的銀子,做了他們的保護傘!無論官職大小,身份高低,哪怕是朕的閣老尚書、邊關大將!隻要勾結的實據確鑿,不必驚動其本人,也無需理會背後那些盤根錯節的關係!有朕在,你還怕什麼?”
他猛地一拍桌案,聲震殿宇:“一經查實,不必奏報,直接由行動處就地鎖拿,押解進京候審!若遇強力抵抗或潛逃,格殺勿論!”
“陛下!此案牽連甚廣,若地方衛所軍將與之確有勾結,恐……”許顯純想到那些手握兵權的邊將,忍不住提醒。
“恐他們狗急跳牆?”朱由校冷冷打斷,嘴角勾起一個殘酷的笑容,
“哼!他們若敢跳,朕正好一並除之!為保萬全,朕會命禁衛軍總兵王國軍,統率新編練的五千鐵騎,開赴山西附近待命!你們錦衣衛行動處隻管放手去查、去抓!遇到兵痞阻撓、悍民作亂、或是有任何軍隊敢於對抗朝廷緹騎……”
他眼中閃過一絲鐵血的光芒:“就發信號!讓王國軍帶著朕的鐵騎,給他們看看,什麼叫真正的鐵流洪爐!讓他們嘗嘗,背叛大明的代價!朕倒要看看,是他們的脖子硬,還是朕的刀子快!”
許顯純隻覺得一股熱浪直衝頭頂,混著巨大的壓力和無與倫比的興奮感。陛下這是要把天捅破!
他猛地單膝跪地,聲音因為激動和決心而微微發顫:
“臣!許顯純領旨!必不負聖命!錦衣衛將如同梳篦,篩儘晉地汙穢,斬斷一切逆黨!定將此等國賊奸商,連同其盤踞的魍魎魔網,徹底鏟除,夷其族、絕其嗣,查其黨羽一網成擒!誓死完成陛下旨意!”
“吳蒼!”朱由校轉向他的係統將領。
“末將在!”
“你即刻點齊那一衛新錦衣衛的精兵強將,配合許指揮使行動。去南海子接管朕準備好的商隊,全麵接管晉商的所有貨棧、店鋪、錢莊票號!絕不能讓這幫蛀蟲臨死前再禍害百姓,或者狗急跳牆擾亂市麵!”
“遵命!末將領旨!”吳蒼抱拳,眼中毫無波瀾,隻有絕對的服從與執行意誌。
“快、準、狠!趁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把他們的錢箱子、命根子(賬本)、和窩(貨棧)都攥到朕的手心裡!敢作妖的,殺!懂了嗎?”
朱由校看著眼前殺氣騰騰的兩人,滿意地點點頭。一場針對帝國北地最強大毒瘤的雷霆風暴,在他幾句冰冷的旨意中,已如山雨欲來。
“去吧!讓那些喝著我大明血的碩鼠,知道何為天子之怒!告訴他們—朕來了!”
殿內的燭火猛地搖曳了一下,仿佛被這無形的殺氣所驚擾。
一場腥風血雨,即將席卷三晉大地。